知道东西不是被人拿走了,叶煊的怒气也就压下了。
他颇为好奇,“这些都能编?”
“能。我记得朝中举办过草编比赛,封洛将军拿了第一,他会的最多,我爹爹第二,输给了封洛将军的草编龙。”
叶煊奇了:“朝中还会举办这种比赛?”
“以前封洛将军在的时候会,自从他去往前线后,就无人敢提议这些了。”谢玉舒说的有些怅然。
叶煊点了点头。
谢玉舒又忽而笑道,“其实,我本不想待在京中,想跟大军一起去前线建功立业,可惜我家人都不同意,封将军说我年纪太小,可以多习几年武再去。”
叶煊笑了一下,“玉舒有封王拜相之才,若是去做了武将,岂不是朝廷的损失。”
谢玉舒被他大胆的说法吓了一跳,“殿下莫要胡说……”
“错了,”叶煊侧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该叫我子煊,不是殿下。”
“唉,我晓得了。”谢玉舒无奈的应。
两人平躺了一会,黑夜中,叶煊听见谢玉舒犹豫的问,“从今往后,你打算如何?”
叶煊知道他问的是被皇帝推出来当挡箭牌的事。
如今良妃再度怀孕,皇帝要想让全天下人认准他就是铁了心偏爱西宫,那么就算是装也得装作欣喜,如此一来,大皇子党派远在朝中或许还会观望,但四皇子和五皇子绝对耐不下心来。
竞争对手越多,代表着他们能动用的筹码越少,出宫建府之前,绝对要先踹走一个竞争对手。
他们相差的年岁并不大,但凡皇帝有心,率先给叶煊定一个皇子妃,让他早一步出宫入朝堂听政,保皇一派势必会斟酌皇帝的态度先倒向叶煊。
与其慢慢养大一只láng犬,不如趁他弱小将他先掐死襁褓。
接下来宫中的生活,只会比以前更水深火热,两派完全可能联合起来,先将他拉下马。
谢玉舒清楚这点,因此越加担心,只能说叶煊之前演戏演的太好,谢玉舒即便知道叶煊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柔弱,还是下意识的将他放在弱者一方。
叶煊忍不住笑了笑,道,“玉舒且放心,从今以后,谁也不能欺rǔ我。”
“我表现的越恃宠而骄,身后的人才越满意。”
谢玉舒听着他冷嘲般的话,又想起雨幕中看到的,只觉得心惴惴地疼。
“睡吧。”他翻身抱住叶煊,拍了拍他地背。
叶煊本以为,谈论了一番正事他会睡不着,可事实上,当他被谢玉舒抱住地时候,睡意前所未有的蜂涌。
一夜无梦,再睁眼就是日上三竿。
第28章
叶煊睁眼看到外面大亮的天光十分惊讶,他翻身坐起,另一边早就没有人了,连温度都冷却了下来,他手腕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包扎好了。
叶煊神色复杂,他向来多疑谨慎,甚少有睡得这么熟的时候,连被人摆弄都没有醒,对方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谢玉舒带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叶煊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心头情绪复杂难辨,有下意识的戒备,又有一些莫名的想死死抓住不放手。
叶煊推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远离倒了两棵粗壮的大树,满地的木材瓦片,青蓝扶着长楼梯站在屋檐下昂头往上看,泰安则蹲在屋顶修昨晚破的那个大洞。
两人很专注,都没有注意到叶煊出来,或者说小哑女是真没注意,泰安却是故意装聋作哑,只有抡起铁锤敲钉子格外“笃笃笃笃”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受尽无妄之灾的怒气。
昨夜huáng莽那厮公报私仇,不仅把那瓶神药抢了回去,还故意引泰安差点撞卫统领手里,还好泰安反应及时,及时避开了,等他潜回来,摸黑进了文渊殿,正好撞见chuáng上熟睡的二人。
谢玉舒感觉到什么,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去,泰安机敏的屏息藏进夜色里。
他以为这位贵公子会重新睡,没想到他明明困得不行,还是小心翼翼的起身,他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灯,用灯笼罩着冒着微雨出去了一趟,是往宸娇殿方向去的。
泰安皱眉悄悄跟上去,远远就见到坐等在小道上的人影。
“你可终于来了,我真快冻死了。”听声音,是姜鹤。
今日姜太医受急召入宫为良妃保胎一事,宫里内外该知道的都知道,良妃胎虽然保住了,情况却并不稳定,且天色已晚,皇帝特意准许姜太医夜宿偏殿准备随时抢救,跟着来的姜鹤也就一同住下了。
泰安没想到谢玉舒是来见他,又见姜鹤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谢玉舒接过后连忙道谢。
姜鹤却摆了摆手,“便是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老头一来看到良妃娘娘的状态,便知道七殿下定然遭了罪,他来的匆忙,药箱里塞满了急药,偏偏漏了治外伤的。他抽空配了两幅,你看着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