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说了,我出来有一会儿了,老头不见我回去估计睡不着,先走了。”姜鹤说完就裹着衣衫迎着冷风瑟瑟的跑走了。

  谢玉舒目送他进了偏殿,这才揣着那包药又回了文渊殿。

  泰安怕被他发现,没能跟着进去,就飞上了屋顶小心揭开了一片瓦往里瞧。

  谢玉舒正在给叶煊上药,那手腕上的伤口有些深,洗澡的时候泡了一阵,已经没有出血了,但看着那深刻的齿痕和伤口,依旧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谢玉舒满是心疼的给他上好药,又给他包扎好,这才chuī了灯重新上chuáng。

  泰安看灯灭了,等了一会,就打算进去,就听谢玉舒低喝了一声,“谁?”

  泰安顿时僵住身体不敢再动了,谢玉舒却不放心,悉悉窣窣的身影中似乎是要起来查看,却被chuáng上的主子迷迷糊糊的按了回去。

  叶煊不清醒的问了一句,“去哪?”

  不等人回答又道,“不许去。”

  他直接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在谢玉舒身上,头枕在他心口,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勒的谢玉舒有些难受。

  像是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叶煊下意识的松了松手,却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躺在谢玉舒身上。

  谢玉舒以为他清醒了,跟他打商量,“我出去看看……”

  “……”叶煊没有回答。

  谢玉舒打算挣开他的手,还没动作,一声猫叫伴随着细碎的声音渐渐远去。

  “原来是猫。”谢玉舒放心了,闭上了眼。

  泰安安静的等在屋顶,听着谢三公子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等着装睡的叶煊睁开眼,然而半刻钟过去了,叶煊没动静,反而是谢玉舒实在被压得心脏不舒服,在睡梦中艰难且挣扎的翻了个身。

  泰安觉得依照叶煊谨慎的性格,应该会等谢玉舒彻底没了动静才会出来,于是又等了两刻钟。

  无事发生。

  叶煊是真的睡着了,而且全程睡得非常香,对身边的动静都失了灵。

  顶着风雨蹲在屋顶,靠着小小瓦片大的眼窥看,眼睛都快抽筋了的泰安:“……”

  最后,怕吵醒谢玉舒的泰安,从屋顶破了的大洞里翻进耳室,在浴桶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未亮,起chuáng练了会功的泰安看见谢三郎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借着点卯开宫门匆匆离宫而去,而他主子叶煊,不仅数年来头一次翘了早练,还无知无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泰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点酸。

  叶煊用完了迟来的午膳,泰安也把屋顶修复好了,他纵身直接跳了下来,将扶着楼梯的小哑女吓得无声尖叫,愤愤不平的拍了拍搭好的梯子。

  泰安小声的凑过去,将昨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难得起了晚chuáng,叶煊gān脆没去国子监,而是换上练功的衣服,把今天的早练补上了。

  ……

  “你说四哥约我赛马?”叶煊看着对面的人挑了挑眉,笑意未达眼底,“柳公子开玩笑吧?”

  柳宗轻,工部侍郎柳铮之子,柳家是正经草根出身,在柳铮之前最好的也就是乡下的秀才,能做到六部二把手的位置,可以说是皇帝对抗权勋世家的结果。

  当初先帝病逝,今上登位之后为了稳固中央集权瓦解世家权勋势力,三开科举大肆提拔新科培养新贵,当初能入翰林的三甲,如今最低的也是五品官员,位置最高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翎谢相。

  谢翎能力出众,也聪明,从来都是皇帝亲系,奔的是做一世纯臣,从来不结党营私,便是表小姐入宫做了皇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避嫌。

  皇帝满意,于是给与谢家的发展多有便利,不仅下嫁了伯阳郡主,谢家为官的地位都不低,三品往上走,前途畅通无忧。

  然而真能做到谢翎这样不偏不倚的,太少了。

  柳铮就没能做到,所以他前半生飞速升官发财,然后在工部侍郎的位置坐了十数年,再也升不上去了,而他的几个儿子,有考上功名的,二甲之身入了翰林院,做满一年后就被下方到地方做芝麻官了。

  于是在二儿子被选为四皇子伴读后,他一咬牙,就上了德妃阵营,成为了四皇子党。

  自良妃怀孕后,叶煊在家歇了三天,才算准了谢玉舒课表,练了早功之后,就把快好了的伤口又结结实实的缠上,打算去国子监逗一逗他的玉舒先生,顺便上课。

  哪知道还没出门,柳宗轻求见,说是今日放课后,四皇子请他去赛马。

  这赛马还不是在演武场,而是普陀山。

  皇子们从来就不爱跟他们玩,尤其是以四皇子、六公主为首的两拨人,突然兄友弟恭的邀请他去,傻子也知道这里头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