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夏两季多旱涝灾害,秋冬两季多雪灾风霜,常年都有漫天风沙迷人眼,然而这边土地还不如北方肥沃,天气又没有南方风调雨顺,早些年时期,百姓每年的农作物收成都不够自己吃的,朝廷不仅收不来税收还得倒补贴,偏偏穷山恶水出刁民,西北跟游牧一族仅一山之隔,多出悍匪,不怎么服官府管教。
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成为大梁最难搞定的区域,一度成为流放专区。
后来先帝上位后改革,大力发展西北的边商贸易,甚至提出税收归州府的举措,庆州一跃发展为大梁几大繁荣商贸区之一。
这地方政策好,朝廷补贴多,天高皇帝远,油水冒得泛光,自然是哪个世家宗族都想伸手咬一口。不管有意放任还是无意,庆州这块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等回过神来时,几乎搅和了大半朝臣进来。
皇帝先前还想着轻拿轻放,世家们也是松了口气的,此事一出,弄不好大皇子、谢相都得折里面,别说皇帝当场气吐血,众涉案朝臣恨不得能晕过去。
然而他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皇帝猛拍龙椅怒气攻心,先晕了。
这一晕晕了三日,宫里宫外都愁云惨淡,全然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毕竟谢相出事,谢家三位公子都忙的很,谢玉舒自然也没再来宫里,国子监并未停课,但叶煊觉得没意思,就gān脆没去。
这一晚,叶煊刚沐浴正准备歇下,泰安忽然翻窗进来,吐出两个字,“醒了。”
皇帝醒了。
叶煊皱了皱眉,再不情不愿也得下chuáng收拾好了赶去乾元宫,路上还撞见了只身而来的越贵妃。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宫装,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上面插了支简易的金步摇,不紧不慢的用染着艳丽蔻丹的手指整理衣袖,还偏头吩咐贴身宫女,九殿下醒了之后让他先用了早膳再玩九连环,没事不要往外面跑,觉得闷就梅园里走走。
那模样,完全没有一点焦急担心,仿佛她只是出来散步的。
叶煊不由的捻了捻手指,略有沉思,脚下慢出一步让她们先行。
越贵妃抬头也看见了他,顿了一下,点点头便也没客气,错过她领着贴身宫女走了。
那眼神一触即分,即无厌恶也无喜好,非要形容,那就是如同死水一样没有波澜。
叶煊动了动眉梢,想起二皇子说的让他小心越贵妃,唇角往上一挑,带着两分似笑非笑:倒是有点意思,看来这宫中有秘密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泰安消息传的快,叶煊跟越贵妃前后脚到,在外面见着了侍疾的贤妃。
叶煊正好在调查跟先皇后有关的人,看到贤妃,也不动神色的细细打量一番。
三公主长相明艳大方,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只是跟三公主张扬的个性不同,贤妃看着温婉纯良,她为四妃之首,存在感却是四妃中最低的,入宫开始就安安稳稳的从没有搞出过什么事情,她即没有协管六宫,也未曾主动献媚争宠,当真是应了封号中的贤字。
皇帝很喜欢贤妃,这从她膝下年龄相近的两个子女就能看的出来,但皇帝对贤妃的喜欢并不显眼碍人,淡淡的似乎可有可无。
仔细算来,贤妃可以说是入宫以来唯一一直有恩宠的妃子。
贤妃领着他们往内殿走,远远发现龙chuáng边还站着一人,罩着熟悉的狐皮大氅,锦缎般的长发半束,上面还沾了未化的细雪,看背影是个高挑清瘦的少年。
叶煊想认不出这是谢玉舒都不行,毕竟那狐皮大氅还是他从身上解下来亲自披上去的,上面绣着只有皇家子弟才能用的暗纹。
越贵妃眼尖,也看到了那暗纹,还认出是出征那日尚衣局统一赶制的皇子制式衣袍,用的都是狐皮,很是保暖,小九昨日还裹了出去玩雪。
内殿的人显然在说事,三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越贵妃没通过那熟悉的纹路辨认出事哪位皇子,只能小声问贤妃,“屋里是哪位殿下?”
贤妃摇头,“是谢三郎。”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叶煊视线闪烁,直直落在谢玉舒身上。
忽而,皇帝微弱的声音停止带起一片咳嗽,谢玉舒跪了下来磕头谢恩,便飒然起身,步履急匆匆的走了,甚至都没有跟迎面走来的三位贵人行礼。
叶煊眉头皱起,低声跟两位娘娘告了一声罪,扭头便追了出去。
“我想起来了。”越贵妃看着叶煊离开的背影,神色不明的说了一句,“那件狐裘,是七皇子的。”
贤妃“诶”了一声,也将视线投过去。
“爱妃,药,朕的药咳咳咳——”皇帝艰难的从龙chuáng上坐起来,抓着心口,一句话未说完就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