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然后第三本、第四本……反反复复就是这两个内容,且看着好像除了字迹外,措辞也是差不多的。

  谢玉舒不由的翻开前面批好的对比了一下,好嘛,还真就差不多,连用错的一个词语都一模一样。

  便是再好的脾性,火气也上来了,他眉头都快凝成一个结了,抓着这些奏章坐起来,将其一把摔到叶煊面前,冷笑了一声咄咄道,“大将军王未免过于放肆!”

  “怎么了?”叶煊拿起一本翻开,不由笑起来,道,“玉舒且放心,弱水三千,煊直取你一瓢饮。”

  谢玉舒脸登时又红又白,道,“你拿错了,我不是气这个。”

  叶煊正色看着他,语气肃穆起来,“难道你不气?”

  那眼神分明写着“你怎么可以不气”,惆怅悠然的看着他,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还装作大度的样子说,“好吧,玉舒胸襟宽广,莫说只是广纳后宫了,怕是朝臣们劝我开枝散叶,玉舒也不会动气,还要为我仔细张罗一二。”

  “玉舒这般的胸襟,为夫比不得。”叶煊说的yīn阳怪气。

  谢玉舒被他逗笑了,脸上的怒气冲冲也维持不下去。

  他伸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无奈道,“此事容后再议,我们先说更重要的。”

  叶煊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到怀里固住,任性的拒绝,“哪有比夫妻之间更重要的事,怎能容后再议,玉舒糊涂。”

  他说着就将头埋进谢玉舒肩窝里,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谢玉舒:“……”

  “陛下,你已经比臣高了,比臣壮了,装柔弱已经骗不到臣了。”谢玉舒伸长手艰难的够到地上的奏章,有些后悔自己刚才gān嘛要摔到地上去,还不是得自己捡,捡了还要看是不是他要的。

  所幸谢玉舒运气不错,一次就拿到了自己要的那本,一把塞到叶煊手里。

  叶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打开奏章一目十行的扫上去,眉头微微挑起,又扫了放下砸下来的几本奏章,猜测怕都是一样的内容,倒是明白了谢玉舒生气的原因。

  他笑了一声,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小相爷,此折请封大将军王为摄政王,同朕共治天下,你以为如何?”

  “陛下,冯子健虽战功累累,然已官职一品,赐王拜爵,封无可封。”谢玉舒掷地有声的道,“不可。”

  “好,那便驳回。”叶煊顺从。

  谢玉舒皱了皱眉,看了看地上几本同样的奏折,不说话。

  叶煊看出他心中所想,闷笑着轻咬住他耳垂,舔了舔,声音低哑,“这些人胆大妄为,理应受罚,你以为如何?”

  “左右朝政,确实该罚。”谢玉舒点头。

  叶煊手臂用力将他抱上chuáng榻压上去,低着嗓子应,“朕听梓潼的。”

  “梓潼说不可便不可,梓潼说罚便罚,梓潼以为如何?”

  谢玉舒已经快喘不过气了,抱着少年宽阔的肩膀,陷进柔软的绒被里,回应的声音逐渐被吞没,破碎的不成句。

  第55章

  礼部算出来的良辰吉日有三个,正月初一、正月十六、二月二十。

  前一个太赶,后一个太久,最后没什么意义的定了正月中旬的日子,先是国丧又是年节再又是新皇登基,礼部官员近来是忙的脚不沾地,做梦都睡不踏实,好在新皇还算仁慈,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刨去礼部赶制帝服帝冕,祭祀安排等,手脚麻利的还能歇个一天半的。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新皇是个魔鬼,留出来的那一天,是让他们赶制皇后凤袍的。

  已是半夜,改好的帝袍帝冕被赵安重新叠好放到托盘里端走,等两日后登基大典再拿出来。

  新皇穿着纯白的中衣,披着暗红为底鎏金镶边的龙袍,坐在chuáng沿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烛火明明暗暗,不远的桌案上还放着未批完的奏章,然后一水儿摆了不少环佩挂件、玉佩、玛瑙、镶嵌血玉珠的额带……地上随意丢在一起的衣服拢上一层亲密的yīn影。

  撩开一边红纱的龙chuáng上,刺绣盘龙被隆起一个清晰的人影,细软的长发披散在chuáng榻之上,有几缕被年轻的新皇抓在手中把玩,流水一般的从指缝穿过滑落。

  空气中还有未散尽的麝香味,那人睡得很沉。

  礼部尚书胆战心惊的收回视线,死死的低着头,恨不能现在就瞎了,或者时间在早一些,出门的时候摔一跤,最好把腿摔断了,不要踏进乾元宫,不要知道这个要人命的秘密。

  都说新皇未曾娶妻,在沧州的萧王府内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朝中所有纳妃大婚的折子尽数被驳回了……可礼部尚书悄咪咪的看一眼jiāo叠在一起的衣服,龙袍之中露出一截紫红色的官服,那腰封绣纹,袖口隐秘缝制的金线,赫然是官居一品当今丞相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