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松了口气,低头想偷个香,被一巴掌无情的扫开,力度倒是很轻,叶煊还以为他醒了,定神去看,却见谢玉舒侧身蜷缩在被子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攥了攥被角,大红的颜色衬的他手背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脉络jiāo错分明。
他皱着眉轻声喃喃,“不要了……”
“噗呲。”叶煊听清之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俯身在他耳侧亲了一口,抱着他去洗澡清理。
清理的过程对叶煊来说相当艰难,谢玉舒睡着了,缩在他怀里无意识的轻哼,脸颊在他胸口蹭一蹭,细软的头发搔的他一直痒到心底,火气腾腾腾的往上冒,憋出了一身的汗,澡也是白洗了。
好不容易弄出来吧,还被半途中似醒非醒的谢玉舒骂了一句禽shòu。
但凡那双凤眼睁开,叶煊就得给他表演一个委屈可怜。
可惜他昨天玩闹的确实太过了,谢玉舒整个人懒在他怀里,任他施为,连手指都懒得动。
对叶煊来说越洗越躁的澡洗完了,他给谢玉舒裹了件自己的外衣抱回殿里,放在已经收拾好的chuáng榻上。
谢玉舒自动滚离他火热危险的怀抱,裹进被子里继续酣睡。
叶煊又去洗了个澡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才披着半湿的头发去大殿批奏折。
刚批没多久,泰安带着浓重的酒气匆匆进来。
叶煊上下打量他一眼,眉头高高扬起似笑非笑的道,“昨日庙会后,你同裴晟走了?”
泰安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抹不自然,否决道,“没有。”
“哦,那你怎么连衣衫都没换?还有你脖子上那几道抓痕……”叶煊看着他扯紧衣领去遮,眼神流露出调侃,“裴六郎倒是一如既往的张牙舞爪。”
“……”泰安转移话题,将昨晚酒楼的事情说了。
叶煊若有所思,“确认是徐府的马车?”
泰安摇头,昨天裴晟说看到了徐府的马车,泰安只以为他醉了便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今早上他去买药,正好是酒楼附近的一个医馆,有店小二在里头买跌打药。
那店小二哭丧着脸抱怨,“……店里要打烊了,我不过是上去问他走不走,便被他劈头盖脸摔了一地东西,那酒坛就碎在我脸上。”
大夫也很同情这遭了无妄之灾的小二,有心宽慰他,“好歹是垫付了你的药钱。”
店小二闷闷应,道,“那些个达官显贵,便是不给我药钱,我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莫要说这些话了,我瞧见那付钱的是宫里的公公,怕是哪位王孙身边的,你小心遭了祸。”
店小二被大夫吓得不敢在说话了。
泰安有心找人去打听了一下,这件事清早发生的,闹得动静有点大,街里街坊都听见了几分,说是齐王叶煜。
齐王的外祖家,也就是淑妃的母族正是徐国公。
叶煊笑了,“原来齐王同王妃情比金坚,便是这样的情比金坚。”
叶煊大概能猜到齐王想gān什么。
先帝膝下九个儿子,皇后无子,就连他最名正言顺的大哥都知道隐藏锋芒,若不是先帝bī迫,他恐怕也走不到bī宫造反的地步,偏就他这个四哥,从小就把争皇位的心思摆在明面上,将淑妃的张扬学了个十成十。
徐国公老了,脾性已经大不如前了,且乾元宫前被冯子健和泰安一吓,恐是看出了些什么,近些日子低调的很,必定是不想多生事端的,可架不住历来外戚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怕再不愿意,齐王动了心思,他也得咬着牙将徐府全赔在他四哥身上。
叶煊思索着,手指在案牍上敲击,缓缓道,“我不怕齐王和徐国公,他们有什么计谋尽管来就是,反正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但是,我怕舅舅在背后推一手,借刀杀人。”
泰安也皱起眉来,点头诚恳道,“他做得出。”
冯子健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对亲儿子都能下死手。就算因着良妃的关系,不会杀了叶煊,可除了留着他一条命,其他什么都可以gān。
叶煊让泰安亲自监视冯子健,泰安领命退下。
叶煊批起折子没完没了,一直到赵安进来提醒,才发觉已经过了午时,他传了膳,将谢玉舒叫起来吃饭。
谢玉舒睡了大半天,被喊起来的时候都迷迷瞪瞪的,吃完饭才彻底清醒。
叶煊让他继续休息,还把桌案搬到了chuáng边,陪着他一起。然而这□□的,谢玉舒身体又隐秘的疼,怎么也睡不着了,gān脆趴在龙chuáng上要了几本奏折,跟他一起看。
打开一本,选妃——他眉间动了动,利落的写下“驳回”二字,合上放到一边。
打开第二本,请封——他眉间蹙紧,“驳回”二字写的过于有力,合上之后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