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梨见人都去了,让人把那哭着的小宫女送回去,留下来与绾昭说话。
绾昭道:“今儿真是委屈你了,她不直接寻本宫不是,偏拿你开刀。”
娟梨拿绢子一撒,便道:“嫔妾有什么?不过说回来,这荣妃今儿向咱们发难,那世子爷昨个就抢了王爷的恩宠,气的王爷连彻秋阁的门都踹坏了。您说这兄妹两个是什么做的这样厉害?”
绾昭抚了下耳环,掩了掩神色,道:“本宫也是略有耳闻。”
娟梨道:“从前嫔妾服侍皇上,皇上只与王爷好,外头就有许多风言风语,但嫔妾是身边的人看得仔细,哪有传言的那样难听?如今世子爷也有了这份恩宠,莫不是真像外头说的,咱陛下好这些?”
绾昭垂着眼道:“你也忌讳这些?”
娟梨笑着摇头道:“嫔妾没有什么忌讳的,只要父亲出了狱能平平安安的,皇上宠谁都好。只是嫔妾担心娘娘。”
绾昭笑道:“你是怕荣妃抢了本宫的恩宠?本宫本就没什么恩宠,她的恩宠也只是恩宠,本宫在乎什么呢?”
娟梨会心一笑便不再说话。
第31章情玄都暗思倾国痴梧桐夜缠秋雨
却说御花园里的香豌豆和蒲包花开得不错,那香豌豆是紫堇色的不是通常的粉白,日头底下香的很,半垂着花朵娇羞可人。流复伸手要去扯,又看到旁边蒲包花上全是点子,又不大喜欢了,就懒得去把玩花草。
流复拐了个弯就到了紫宸殿,里头的牵羽姑姑迎了出来,福了福笑道:“王爷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刚去太后那请安了。”
流复道:“本王瞧着銮驾去了慈宁宫才来的。”说罢让杜聘拿了个回云纹的樟木小匣子,杜聘打开是几朵新摘的仙客来。
牵羽道:“这不是奴婢份例的花,怕不好。”
流复举步进了紫宸殿,只道:“姑姑留着给小丫头们玩也行。”
牵羽笑着跟着流复进殿,下头人上了茶水,牵羽亲自端给流复。
流复伸手去接,牵羽便道:“昨儿世子爷睡的是西偏殿。”
流复端过茶搁下,似笑非笑道:“姑姑什么意思,以为本王来兴师问罪?”
牵羽笑着一福道:“奴婢有罪也是多嘴之罪。”
流复故作随意道:“本王就来瞧瞧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省得再来。”
牵羽剥了一根香蕉递过去道:“皇上枕头底下的青鱼佩是您的,奴婢可不敢拿。”
流复把香蕉接过也不吃,就说:“本王是戴着那佩出了笑话才不高兴瞧它,压着不见人挺好的。”
说着话,外头通传李和进来了。李和行了礼,牵羽道:“公公这会子怎么回来了?”
李和道:“皇上嫌仪仗前的香刺鼻要取了新的换上,这才赶着皇上回驾前先取了。听着王爷来了,不能不拜见。”
流复咬了口香蕉道:“公公忙,怕不好伺候吧。”
牵羽也道:“这点事让小太监们来就好,皇上面前不能没有会伺候的。”
李和叹口气道:“最近圣意难测不敢不仔细。”
流复见李和在就不想再待着,便起身要走,到了门口又说:“都不许说本王来过。”说罢匆匆走了。
李和神色有些低迷,对牵羽道:“主子不高兴,咱们奴才就要受罪,都小心些。”
牵羽笑道:“公公别说丧气话,只要让主子高兴了,咱们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李和不解就道:“姑姑有什么良策?”
牵羽神秘道:“水到渠成,你我只要顺水推舟就行。”
彼薪连着几天与礼吉商议南方罢考一事,按着威夷王的奏折,已经杀了一批带头的腐儒,撤了几个办事的官员,又好好安抚剩下的举子,把恩科从五月推到了秋天,也就是往届科举的时候,正好缓一缓局势。
彼薪留着流复与礼吉最终定下南方的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里。
流复揉揉肩膀道:“今儿太晚了,还是去彻秋阁歇着吧。”说罢又问礼吉:“事也议完了,还宿这儿吗?”
礼吉瞧瞧流复又瞥一眼彼薪,他见彼薪要qiáng留他的意思,赶忙说:“盘赤台也不远,望陛下恩准。”
彼薪坐在上座漫不经心道:“你们都是朕的贤弟,自然愿意宿哪就宿哪。”礼吉如获大赦,脸上险些露出笑来。
彼薪转言道:“但朕觉得和礼吉说话很投缘,今儿还是留下吧。”礼吉听罢恨不能以头触墙,这几天他在西殿睡得十分不安稳,眼圈都乌青一片,越发心里烦躁。
流复抬眼一笑道:“原来皇兄喜欢睡偏殿,不然皇兄和谁说话?”礼吉没听出什么奇怪,那彼薪却是一惊。
彼薪心里恼怒,一定是多嘴的奴才说出去,一时竟觉得自己是个被人识破的傻子,他不知哪来的气,冷笑道:“礼吉你听说了吗,前儿玄亲王把自个儿门踹了,好像是生朕与你的气呢。朕好像没得罪他,不会是你惹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