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复从耳尖到脸颊,腾的就红了,转身贴着彼薪,就在他胸前捶了一下道:“可胡说呢!”又低头不去瞧他。

  彼薪见此大笑不已,正想去搂着流复哄他,才想起还有一个不是这宫中的人,一时也停了手。流复还臊的慌,不愿开口。

  彼薪正颜道:“与周姑娘好似有几面之缘,不知来此贵gān?”

  窈香只怔怔的,她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宫人们的传言,宫里的忌讳。那些说二位皇子之事她都不相信,只当别人胡说乱传的,如今见的真真的,这样的事实在难以承受。

  她愣了一下忙回道:“奴婢替柳姐姐送谢恩书来。”递了书又道:“当日奴婢身份低微向娘娘求情也是无用,幸得二位皇子相救,奴婢代姐姐谢过二位皇子。”说着又袅袅行了一礼。彼薪只点头不语。窈香又qiáng打着笑容道:“听闻二皇子爱桃花,奴婢特送了些桃花苏来。”

  流复闻此,只撇了头,抚着脸,竟目中晶莹点点。彼薪还执着流复的手未放,便握的紧了紧,提醒他别失态。

  彼薪就对窈香说:“chūn日桃花开的正好,折了赏玩也就罢了,何必做了糕点,反污了它的本性,你且带回去吧。”

  窈香噙着泪,咬着唇边,告了声诺,便折返出大殿。她站在殿边只听得里头流复略带嗔怪的声音:“哥哥既‘有花堪折直须折’那且去赏景吧,我今儿可不留你了。”好似彼薪搂了流复,身上配饰轻铃作响:“你便是拿竹竿赶我,我今也是不走的。”

  殿近处没有奴才伺候,只窈香孤零零站着。杜聘见窈香站在殿门前出神,赶忙牵着她袖子,拉到一边缓缓对容颜惨白的窈香道:“姑娘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受些委屈再寻常不过。当好自个的差最要紧,旁的只作不知才能保得万全。”可窈香如何听得进去,离了彻秋阁直直的往淑妃宫中去了。

  淑妃才听奴才禀报”窈香姑娘来了”就见窈香边哭边小跑着进了殿,也不福了,只直愣愣的跪在淑妃脚边哭个不听。边上奴才搀起她,扶了座。淑妃拨弄着头上的簪子道:“什么事情让你慌成这样,连宫中规矩也不顾了。”窈香抹着泪把刚才的事一一说了。淑妃也听说过两位皇子的事,只没有证据,也不敢断言。

  淑妃也不吃惊徐徐道:“你确定那二人真有龙阳之好?”

  窈香咬着拭泪的绢子斩钉截铁道:“我听地真真的,大皇子说要和二皇子白头偕老,今儿还打算宿在彻秋阁呢!”

  淑妃听罢,也是心中冷笑,有兄弟这层关系挡着,这些到底算不得什么。不论这二人是否真有其事,但宫中风言风语已经太多了,她若想让自己孩子往后能出头,这是她唯一的把柄,她微微扬起嘴角,似有深意。

  警芳轩又得了乱。原来窈香赊了给公主们的桃花苏想讨好流复,不成想被彼薪驳了,又疑心二位皇子关系不正,自己再没机会成为皇子妃,便跑到淑妃宫中哭诉,引得淑妃起了害人之心。然而庆阳公主来警芳轩进学,庆阳平日喜爱桃花苏,虽不是日日都用,但今儿赶巧想吃了,便命宫人去取发现数目不对,才知是被窈香赊了去。庆阳想起淑妃当日之举心中不悦,又知这窈香乃淑妃亲眷,便要刻意重罚。

  绾昭扶着琴欢出了房,见窈香跪在殿前,脸上红印斑斓,双颊高高的肿着,眼睛被泪水粘着快睁不开了。琴欢见此十分舒心,与绾昭走到窈香身边,笑道:“庆阳公主可说了,这偷嘴的贱婢可饶不得,但公主仁善免了那二十鞭,改掌嘴二十,罚跪两个时辰。周姑娘可要记着淑妃娘娘的好,你若不是她的亲眷,公主可不会这样开恩。”

  窈香跪的手脚发软,嘴又说不得话,只全身颤抖成一片。绾昭看着窈香去了头饰乌黑的长发,轻轻捻起几缕顺着。窈香全身一个激灵,好像害怕似的想躲,刚好头一撇,几缕头发拽的生疼,呜呜的从嘴里发出声响,像是求饶,又像是诅咒。绾昭的面孔印在阳光下静美生辉。她柔声说:“你这就疼了?你有尝过跪在碎陶片上,感受着陶片硌着骨头的感觉吗?你能忍受父母在贫瘠之地受苦的心碎吗?你能忍受失去家世在着深宫中日夜备受欺凌的卑贱吗?”

  窈香听罢,双肩耸动,好似在笑,在笑她活该,在笑她下贱,在笑她不值。绾昭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窈香痛的眼泪横流。绾昭冷冷道:“你的欺rǔ我已经受够了,你也该好好享受一下更卑贱的人生。”窈香咬着牙用尽全力恨恨的吐出两个字:“贱婢!”

  第5章宫宴间难防暗箭杯盏中易露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