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huáng鹄把铁球放在小几上道:“你在宫里什么没有?吃的又放不住,再好的我又买不起。”他故作无奈道:“谁叫我清廉呐?”

  流复把小几上一盘核桃拖过来推到huáng鹄面前,道:“就用这铁球砸,本王一会要吃。”说罢到绿纱橱的长榻上躺着去。

  流复本想故意逗逗他,躺在榻上忽然又想起宫里的事来,纯妃的事还有绾昭的话。还有出宫时彼薪的眼神,流复越是琢磨越是觉得那眼神让人内心酸麻麻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gān嘛。

  他突然猜想是不是礼吉入京刚好给他个机会让他耍性子,如果礼吉不在,他说不定也就算了。礼吉在府里总梳着个歪髻清骨不俗,说着楚地的风物谦和儒雅,不像彼薪有人没人的就闹他,他身上总有着迫人的气息。

  不觉过了两刻钟,流复翻身出去,不想那huáng鹄竟还在砸核桃。

  流复道:“你还真砸到现在,呆子。”

  “别说这铁球还真挺好。”huáng鹄边砸边把壳瓤分离,整块的壳和碎壳又再分开,壳和瓤排得整整齐齐。

  流复道:“你也这样,把东西排得规规矩矩,他也这个样子。”又道:“好了好了别砸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huáng鹄道:“你不吃我吃,我就瞧不得东西做了一半。”他抬起头笑道:“什么他也这样?”

  流复一挥袖子道:“还有谁?皇帝陛下。他和你都是八月份的,不知道这个月的人都是什么星宿下的凡,见不得脏脏乱乱的。”

  huáng鹄笑道:“你别说,我今儿在你前头见得驾,本来陛下挺高兴的,听着你和威夷王世子一同来了,脸都变了,我就回避了。怎么你们两个还有隔夜仇呢?”

  流复转过头去道:“怎么,偏我只能和他说话就不能与别人说话了?我和你还好着呢,他从前也不这样。”

  huáng鹄笑道:“那是没遇上事,现在他以为你借着什么事发性子故意耍脸子。”

  “你从哪里听得风?连你也胡说。”流复捡了个核桃仁吃了道。

  “我最不喜欢听风。只是知道你和他。”huáng鹄剥开核桃道。

  “你在我这聒噪,还去妈妈那儿了?”流复转移话题道。

  “得,我要是回去,娘还不扯着我说到明天早上,晚些回去听教吧。”

  隔天下午彼薪传流复礼吉入宫议事,说起犬戎借进贡上了封请赏的折子。原来犬戎渐渐qiáng大起来,本来是在西北一带活动,现在吞并了几个部族慢慢延伸到东边来,虽然他一向称臣但实力与日俱增,这野心也越发大了起来。犬戎要求上国封其为白láng国赏三城,求每年封赏金玉丝绸,瓷器茶叶三百车。

  流复道:“且不说割城封地绝不可行,这金玉丝绸,瓷器茶叶都是贵重之物,他竟每年要三百车之多简直可笑。”

  礼吉也应和道:“单说丝绸每匹至少几十两银子,一车丝绸绝不止装上百匹。而金玉瓷器价值更是其数倍。若说茶叶在中原大国也确实不比丝绸那样昂贵,但在北方部族一张láng皮才值一两茶叶,两张láng皮就可以换一匹丝绸,这样算来茶叶可比丝绸更要紧。”

  彼薪道:“你们也觉得不可,朕也是不打算允他。”

  流复回道:“也不必都驳了他,封国也就够了,再开三城与他们贸易,他们的shòu皮马匹还是要买卖的。”

  礼吉道:“犬戎敢这样放肆不过仗着自己兵qiáng马壮,看来陛下要准备万一了。”

  流复点头道:“他们如果知道收敛那还像从前一样有来有往,如果要放肆自然有应对。”

  彼薪道:“那就这样定了。”

  眼瞧着时辰不早快要用晚膳了,流复礼吉有些要告退的意思。彼薪从案上五福shòu绘□□边的果盘里捡了个huáng果掷向礼吉,礼吉双手一捧就接了个正着。

  彼薪踱了几步到礼吉身边,笑道:“朕瞧你几日住得惯,就是这府里的侍卫奴才刚到伺候不好。”

  流复见彼薪去说些闲话就不搭理他,自顾着把玩一颗荔枝。

  礼吉谢赏后,道:“都很好。”

  彼薪偷瞥了流复一眼见他不放在心上,就道:“你府里的彭都统是老陈稳重的,但你那些府兵还要有些年轻人约束着。”说罢彼薪又悠悠说道:“朕有个幼时的侍读前几年去了蓟北历练,这会子刚回京,叫刘huáng鹄的,和你差不多年纪。朕瞧着他去你府里做个副都统倒是合适。”

  这回流复可坐不住了,转过脸来道:“算起来阿鹄也是臣弟的人,皇兄这就要夺爱?”

  彼薪嘴角一扬,对礼吉道:“朕这二弟有些脾气,怕是他不舍得。”

  流复搁下荔枝,扯住礼吉的袖子,道:“不是我小气,这阿鹄是我奶哥哥,我本想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