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昭饮了口茶醒醒神,道:“妹妹的礼单姐姐昨日就瞧过了,你又送这些来,姐姐无功受禄心有不安。”
柔艳笑道:“昨日不过是些楚地土物不成敬意,今日刚从太后娘娘处回来得了些好的,思来想去这宫中只有娘娘配使。”
绾昭也不在推辞,让人摆在殿门口。柔艳也不久留,略说几句就要走,临走前又说:“妹妹与娘娘投缘,就借花献佛把慈宁宫的两罐碧螺chūn留给娘娘,望娘娘万勿嫌弃。”
绾昭面色一yīn,又缓和过来,望着柔艳娇俏可人的微笑,缓缓道:“他日妹妹受封,也莫推辞姐姐好意。”
“自然。”柔艳福了福道。
太后格外看重柔艳,赏了古玩珍品,金玉珠宝不提,单辟了储秀宫给她,但封号却迟迟不见风声。皇帝的意思是还给个妃位就好,太后就说起历代易氏女子大多是贵妃以上的位份。
皇帝本就不喜欢后宫里人多,只纳了个柔艳,又听太后这许多话就想起从前纯妃的事,心里更不痛快,gān脆说要不一同升了宁妃的位份,太后本就忌惮着宁妃,要是让宁妃上位,倒不如先把柔艳地位稳住,也就答应给个妃位。柔艳封了荣妃成了储秀宫主位,皇帝的恩赏不断大有赶超宁妃之势,于是宫里的人也渐渐势利起来。
宫里慢慢热闹起来,流复又不大高兴住在宫里,倒是常常去礼吉府上说话。彼薪瞧着知道流复又是故意给他脸子瞧,心知他不痛快,就把宫里的旧殿挂了个盘赤台的匾让礼吉方便住在宫里,说是方便一同商讨国事,实则是让流复跟着多进宫。
第30章唤鸿鹄高士归京设盘赤客卿为难
一日杜聘笑呵呵的请了流复去亲王府里说有贵客,流复笑道:“不会是他吧,这样快。”
杜聘道:“主子的法子是好,他自然得回来。”
流复正了正掐金丝嵌蓝宝石的发冠对杜聘笑道:“他回来的正好,可以与我说笑,省得进宫有人又怎么样。”
杜聘打了个千说:“主子哟,没瞧见今儿您与世子爷一道进宫,您只与他打趣,皇上脸都青一阵红一阵的。您什么时候又吃上这闲醋了?”
流复轻拍了杜聘脑袋一下,嗔道:“我吃什么闲醋,他后宫里的娘娘还少吗?我说什么了,还不是劝着他顾忌着前朝势力。再者礼吉确实是个谦诚的,你不是没看出来。”
杜聘憋了笑,瞧后头奴才离着远,小声道:“什么后宫娘娘,奴才说的是世子爷。主子的话奴才不明白了。”
流复啐他道:“愈发混账了,怎么本王堂堂男儿到你嘴里倒成了给人穿小鞋的妒妇了。”
杜聘告了罪,觉得流复与小时候不大一样了,说起话来都酸溜溜的,于是忍着笑与流复一同回府。
流复迈步进了府里,笑着高声道:“藏哪了,还等我来捉吗?”
流复进了内院,瞧着屋拐角有半只露出的鞋,就笑道:“呆子就是呆子,藏住身子,还露个马脚。”
流复快上几步就要去捉,发现墙角只有只鞋,屋檐上头的有人翻下直捉流复后领。杜聘等奴才还没反应过来,流复一个侧滚躲过来人,又是转身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那人一个酿跄后退几步,摇头道:“不痛不痒,都不如小时候了。”
流复爬起身拍着灰笑道:“还是那点招式,随便哄你就信了,当我与你一样呆的。”
那人道:“要说我呆,那论痴可不如你。”
流复啐道:“可不许说以前的事。”说罢拉着那人进屋道:“阿鹄,这些年还好吧。”
这刘huáng鹄是苓顺宜人的独子,流复的奶哥哥,算来只大他两个月,是流复亲近的兄弟。流复趁着犬戎族人进贡从蓟北走,让刘huáng鹄跟着入京顺带调了他职位,让他入京待任。
huáng鹄挪开榻上的引枕,撩开袍子坐下说:“我有什么,就是从小没和师傅分开过,他去蓟北任职我也就去了。他与父亲是旧友,我也视他如父。”
流复道:“他巴不得你回京,有这样好的差事他当然高兴。也是他从中调停你才好回来的。”
huáng鹄眼神轻动,笑道:“原来是这样。”
流复仔细打量huáng鹄道:“你变得黑了也壮实了,但还是一副小身板。”
huáng鹄佯装生气道:“我这还黑壮,你是府里的姑娘看多了,瞧着我是……唉”huáng鹄没说完就被流复掐了胳膊。
流复道:“我不管,你从外头回来总不会空手吧?”
huáng鹄手点着他说:“这还能少了你的?”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对描彩绘松鹤的铁球,说道:“这是好东西,练练手,把玩把玩都好。”
流复以掌击额,摇头道:“这老头子的东西你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