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欢也喜极而泣,擦了泪道:“这样好的日子,娘娘,夫人可别哭了。”绾昭扶了母亲进宫,让母亲坐到榻上,双膝跪地道:“孩儿不孝,没能侍奉母亲身边。”
夫人赶忙起身回礼道:“娘娘这样臣妇实在担不起。”
绾昭这才起身,母女二人拉着手说着这几年的事情。绾昭和母亲说了好些话,母亲道:“当年算命的先生说你是母仪天下的凤凰命,若非如此我怎舍得送你进宫?你到底没白白辜负咱们一家老小的指望。”
绾昭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悲痛,她要什么母仪天下,她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罢了。绾昭只说,尽力照顾好家里。她此时才抬眼看见母亲的侍婢捧了好些东西站在远处,就问母亲是什么。
夫人十分高兴道:“刚刚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说了好些话,特特赏了这么多东西。想着咱们家能有今天,也是太后多多照顾。”
绾昭一听心中冷哼,就对母亲说:“如今皇上看中父亲,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柳家,家中万事一定要低调,不要和其他世家来往过密,特别是太后母家。千万不能落人话柄,仔细听皇上差遣才是最紧要的。”夫人不懂这些,但听绾昭这么说,也就认真记下。
送走母亲,绾昭去慈宁宫谢恩。太后着了黛墨色寿字红纹暗底的缎子,头上绑了个褐色额带,上头镶了鸽子蛋那么大的翡翠,通体翠绿,莹润光亮。绾昭口称”臣妾”行礼告坐。
太后闭着眼任由柏柘替她摁着太阳xué,道:“见过你母亲了?”绾昭答是。太后眯缝着睁开眼道:“你也享了天伦之乐,那哀家什么时候也能享有呢?”
绾昭心中不屑,嘴上只道:“公主日日都能来请安,奴才们伺候的也好,太后无须担心。”
太后冷嗤道:“如今为妃愈发长本事了。”
绾昭微笑道:“臣妾有什么本事自然是为太后办事,只皇上不听臣妾的劝说,臣妾也无法。”
太后横了绾昭一眼,手点着本簿子道:“哀家给皇帝挑了几十个女孩儿,最后皇帝也没瞧上,就选了这么几个货色,也是你的本事?”
绾昭抚了抚耳朵上的坠子道:“圣意难测,臣妾只是做分内的事罢了。”
太后默默按下簿子,二人静对着坐了会,绾昭起身行了个礼道:“臣妾还有处理后宫事宜,不打扰太后清修,先行告退。”说着行礼退了出去。
柏柘对太后道:“皇上虽对宁妃有点情意,但终归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那事恐怕难办。”
太后悠悠道:“不管她是真没本事假没本事,她到底不是同族,还是自家人用得更放心。”说着又问:“本宫那好堂兄什么时候肯把女儿送进宫?”
柏柘也是一脸无奈道:“大人那边怎么也不肯,推说女儿骄纵任性不宜入宫为妃。”
太后眉头一皱道:“若不是族里没有适龄女子,谁惦记着他那宝贝女儿?继续向他阐明利害,敲打他一番也是有必要的。”柏柘遵令而行。
第18章长生主醉吐心迹武陵士醒探情深
这日是十三,彻秋阁里挂了彩灯摆了新花,人人穿的鲜丽,个个喜气洋洋,原来今日是流复生辰。只因现在还是国丧,彼薪就没设夜宴庆祝,束发之礼也是简单办了。八月十二是彼薪的生辰,他忙于先帝葬仪就随意吃了碗长寿面算是过了十六。这会已经登基入了十月份,十五岁的寿辰还是很要紧的,彼薪就命人在彻秋阁摆了些菜算给流复庆生。
彻秋阁殿门被人推开,彼薪竟是一人而入。”好香的菜呐。”彼薪说着径直向流复走来。
只见流复头戴盘金红宝石银发冠,头发扎在一处全束在脑后,身着银红色行龙攀云纹缎袍,袖口用金线纹了寿字,又系了鸳鸯佩,脚上一双藕色嵌琥珀朝靴,好生喜庆,一身暖色比平日更显俊俏。
流复略拱了手道:“外头奴才好不懂事,也不通报。”说着便笑着迎他。
彼薪摆手笑道:“他们忙了一年,好容易借你的喜偷个空,朕让他们下去歇了。”彼薪着了件藤huáng色盘龙纹缎子又用红线织了画,既喜悦又不压了主。
彼薪携了流复坐了,看着他衣服,道:“下头怎么送了行龙纹的衣裳,按你的身份应该用盘龙纹才是。”
流复扯着衣服看了看道:“奴才们说本朝还没做过亲王服饰,一时没有现成的,就用寻常王爷衣服改的。”
彼薪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只说:“那也罢了。”说着笑道:“今这菜可是真香,比御膳房那些清淡的要好。”
原来上回属泠提过蜀地的菜色辛辣最有食欲,不像宫里为保养身子,菜色都淡淡的好没味道,彼薪流复听了新奇,十分感兴趣。彼薪才趁流复生辰吩咐到外头酒楼请蜀地大厨特特置办了这桌子川菜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