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人也不客气举了乌木银筷子就去夹了吃,那菜色鲜亮慡辣,辛中带冲,吃上一口滋味甚佳。彼薪流复吃的辣的”咝咝”吸气儿,但还是肯不停,非把所有菜尝了个遍才罢休。

  流复辣得不行,随手抓过一柄乌银岁寒三友自斟壶倒了杯饮露,仰头喝了个底朝天,突然发现那壶里东西喝了更辣,捻开壶盖一闻,桂花酒香扑鼻而来,流复瞪眼啐了彼薪一口,道:“又是哥哥使了坏害我!”

  彼薪也不恼他,只取了那壶也倒了杯闻了闻道:“丹桂之季将逝,趁着还不算冷的过分,再尝尝这秋味也不算白过了一遭。”说罢一口喝了个gān净。

  流复听了不管这些,一把夺了酒壶道:“明儿要上朝,不许喝多了!”彼薪一杯暖酒下肚,心里火辣辣的难受,想起先帝临终的遗言和朝中的不顺,他也不顾什么颜面,争过流复手里的酒壶又倒了一杯,一闭眼都喝了。

  流复见彼薪好像心里不痛快,就扶了他肩膀问:“可是又受什么委屈了?”彼薪只抿了嘴,直直盯了他道:“在你这还不能醉一回吗?”流复叹气,眼望了窗外,这朝堂的事他从来都是当作自己的使命,可那又如何?彼薪身为皇帝也这样辛苦,百般求全,他自不必说,单这些天见的大臣就没给过他好脸,处处使绊子不说,还背后议论诋毁,实在处境艰难,他只每每硬抗着,绝不向别人低头服输。

  流复握住彼薪手目光坚毅有神的说:“再难也不能认命,他们要争,便争,你我只管奉陪,绝不退缩!”彼薪伸出手,眼神有些迷离,脸颊微红,轻轻抚摸着流复的脸,不发一言,只想着样看着他,陪着他,彼薪回道:“定不负卿。”

  那一晚流复借着酒意睡的极好,一觉到现在还没醒。彼薪模模糊糊躺在chuáng上睁了眼,帐子裹了三层,看不见外头的光亮,也不知道时辰,瞥眼看见流复睡在边上闭着眼,气息轻微匀顺,唇色润泽,眉宇清亮,肤质如凝脂般白皙。

  彼薪笑了笑看着他出神,不禁伸手想去碰他的脸,手指才触到流复,流复眼睛闭着动了动,好像要醒。彼薪赶紧装睡,躺回被子里。

  流复手抚了把脸,眼睛渐渐睁开来,略眨了眨,坐起身,边捋着头发,边去看彼薪。流复俯下身仔细去看不觉暗暗好笑,这人睡着觉脸还绷成这样,真是当皇帝当傻了。

  流复不禁玩心大起,舔舔嘴唇,憋着笑,伸手就要去捏彼薪的鼻子。彼薪早知有异,突然睁眼,一把抓住流复的手,猛的就压倒在chuáng上,坏笑着一副jian计得逞的样子道:“可叫朕逮个正着!”

  流复哪知道这样的变故,一时反抗不及,压在那动弹不得,他胀着脸说:“没有的事儿,是哥哥先偷袭的!”

  彼薪的面容贴的更近,眯着桃花瓣的眼道:“没有?不承认,朕可挠你痒了!”

  流复最怕痒,心里着急,对着彼薪背上急急道:“哥哥背上有只大老鼠呢!”说着就想挣脱出去,才起一点身,彼薪哪容他逃了,手直往怀里拽,压得死死的。

  流复知道跑不掉了,gān脆眼一闭,头一偏,也不管彼薪要gān什么。

  刚刚两人这么一闹,流复寝衣松开一角,玉肩锁骨显露出来。彼薪见流复撇着头闭着眼,嘴唇咬得紧,青丝散乱在露出的锁骨上,暗暗发出一种少年的独特气息。彼薪伏在他身上去闻,鼻尖靠到流复脸颊,不由想逗他玩闹。

  彼薪嘴角一扬,直直吻在流复锁骨上,流复吓的大惊,推着彼薪大喊:“了不得!”彼薪再想去堵他嘴已经来不及,好几个奴才冲进寝殿,跪在帷帐外头,探头去看,但帷帐遮的太严实什么都看不清。

  有奴才问情况,彼薪瞪眼去捂流复的嘴,流复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彼薪假装沉着道:“没事,都下去吧。”

  外头奴才又道:“皇上,王爷早朝的时辰快到了,该起了。”

  “这就起来!”流复听闻如获大赦,挣脱开彼薪,探了头出去道。

  “知道了,快下去!”彼薪一用力又把流复拖回来对外头奴才说。

  奴才们哪敢停留,都疾步出去了。流复见彼薪一副不罢休的样子也不能不服软了,笑着拉了彼薪明晃晃衣带道:“罢了罢了。”彼薪这才罢手,二人起身更衣上朝。

  太和门之上,皇帝高悬而坐,朝椅阔大不及四边,描金画龙,威严不可bī视,九龙大柱气势雄浑,众官依次而站,恭敬万分。执礼太监三喊“山呼”,众臣叩拜三次直喊:“万岁。”声如雷鸣。

  皇帝眼扫群臣,威严道:“礼部尚书何在?”礼部尚书出列叩拜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