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在母后宫中,父皇也常来看我,我真的好想好想父皇。”说罢,眼中缓缓渗出泪光。
流复神色也有些暗淡道:“你比我qiáng些,至少母后还在。”
庆阳用指尖划过眼角道:“二哥哥从前和皇兄同吃同住,同学同寝,我是躲不来的,而我又住在母后宫中也无处可躲。这才不过一二年光景,我们兄妹三人竟越发孤单了。”
“人总要成长,总有应担的责任。”
“我不管什么责任,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过的快活些,况且父皇对你疼爱有加只希望你做个富贵王爷在封地平安一生。”
流复想起从前父皇对自己与彼薪却是不同,对自己一贯慈爱宠溺,学业上得过且过,便是在宫中不守规矩做些胡闹的举动,父皇也只是哈哈一笑,但对彼薪父皇是极具厚望的,一向是严父的形象,当年淑妃一事倒不是父皇多不相信彼薪只是气他坏了皇家脸面。
流复知道彼薪对自己的信任,便是排除万难也要留自己在身边,自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可二人毕竟不再是孩童,许多许多事不能真的毫不顾忌。
“二哥哥我不知道你和皇兄为何与从前不同了,或许就是长大了。可是我真的很羡慕从前的你们,每天醒来能和那个人度过一天,哪怕只是读读书习习武很平凡的一天。”
“确实很好,但......庆阳,你我不同,我是男子,是皇子,是玄亲王,我不只是流复自己而已。皇兄更是如此,他有更沉的担子和责任。”流复叹了口气又道:“便是庆阳你也有你应该承担的东西,若是为了国家去和亲......那也是你的责任,身为皇室女子的责任。”
“若是要我联姻嫁我不爱之人我是决不答应的,我自有办法。”
流复会心一笑,点点头。
“你莫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庆阳啐道:“二哥哥还是从前那样取笑我。”
流复指着庆阳道:“你从小也没少取笑过我,说可比这过。”
庆阳臊红了脸,急道:“哪有,不过说只有拿你配了大哥哥才随了他的心,原就是这样,你拿我打什么趣。”
流复听了便急了,耳根子顺着面颊涨的一片红,喊道:“你不许胡说,不许,我真气了。”
庆阳笑道:“二哥哥,你们是亲兄弟,亲近些,说几个玩笑又如何?你们是一辈子分不开的血脉。”
流复听罢,咽了咽唾沫润一润gān燥的嗓子,又摸了摸鼻子道:“你不知道外头的话,皇家的兄弟也不敢太亲近。”
庆阳挽住流复的胳膊,好奇的盯着流复的脸看了看道:“你是二哥哥吗?二哥哥直率快意,难道还在乎什么流言吗?”
流复怔怔道:“谁人不怕流言蜚语?”
“可那些都不是真的。”
“真不真的有什么要紧,我现在只想匡扶社稷做一代贤王。”
庆阳放开流复轻声道:“若是我,我更想和在乎的人永远快意的生活在一起。”
流复柔声道:“会的。”
庆阳和流复一路说话到了彻秋阁,庆阳依在榻上半眯着眼休息,流复见她累了也就不再说话去找些书来瞧。
话分两头,宴席散去,柔艳急匆匆截了太后的凤驾屏退左右说了几句话,太后脸色yīn沉不定,打发人悄悄去找绾昭庆阳去慈宁宫。绾昭不知何事一路到了慈宁宫内等训话。
太后携了柔艳进了内殿,传了绾昭后,只留了几个亲信的侍从,让外头的人都远远走开。
太后震怒,直骂绾昭láng子野心,柔艳道出原委,原来她去更衣在廊间有侍女发现外头有人影闪动不像是太监宫人,今日祭月夜宴介是皇室之人,非宫中出来的侍从王府也不敢带进宫的,所以含元殿旁不该有不同寻常的人。
柔艳便派了几个太监围住了那人才知道是绾昭的侄子柳良,柔艳自然不能放过治绾昭的机会,便是小事也要化大。
柳良说自己吃了酒出来走走,晕晕乎乎的就跑到了含元殿,柔艳自然不听辩解,说他图谋不轨,怕是听了宁妃的话要耍什么心机。
柔艳知道抓了柳良最多治个不守宫禁的罪,可大可小,有宁妃护着,太后虽偏疼自己也不会为了这么个人费心思,柔艳忽的想起庆阳在外更衣许久,又问了四周宫人得知庆阳出过含元殿,这不正说明柳良徘徊在此处就是为了接近庆阳,所图非常。柔艳于是扣下柳良待宴会结束悄悄告诉太后。
太后喘着气,捏着帕子指着绾昭骂道:“混账东西,连庆阳的念头也敢打,养的什么毛头也敢来纠缠?连庆阳的帕子和簪花都在他身上,还有什么说的,láng子野心!”
柳良被压在地上道:“微臣有罪,非宁妃娘娘之过,宁妃娘娘不知啊。”柏柘眼神一扫,一个公公便上前抬起柳良的头就是一巴掌,又一摆拂尘站回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