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复一听此人知道刘氏底细,忙问:“她到底是何许人物?”

  “柔和知礼,仙容清姿,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流复心猛沉了一下,韩郯见流复脸色不好忙道:“微臣多年不见刘小姐,或有不详之处,还得细看才知。”

  流复也要多个帮忙的人才好,这便说:“罢了,你且跟着吧。”

  彼薪流复带着韩郯一路进了皇后宫中。皇后宫里好不热闹,庆阳公主携着绾昭也在此。皇后倒和彼薪是一路心思,都不想彼薪与刘氏单独相处。

  皇后着了身橙huáng色喜鹊登枝绣花缎子,珠翠头饰之间绢制的牡丹芍药jiāo相呼应,煞是好看。又戴了和田玉粒点缀的纯金护甲,华贵无比。皇后笑着让下座的刘氏向彼薪流复请安。

  只见一婀娜女子,螓首蛾眉,小家碧玉,身着彤粉带茜色扯花绣蝶流苏裙,将笄之年,用湖蓝配青莲色绸带细细扎了发髻,点了些细珠发钿,只因画了正妆,年轻少女的气息被掩住,更觉稳重贤德。

  刘氏持着礼道:“臣女内阁大学士刘云巡之女刘佑清拜见二位皇子。”彼薪流复初次见她,也客气着略拱了拱手,各自就座。

  皇后笑道:“佑清初入宫,最是知书达理的孩子,到底是你们刘师傅教养的女儿,确实是极好的。你们可要跟着她多学些才好。”

  佑清起身向皇后执礼道:“皇后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轻轻伸手点着她道:“瞧瞧,礼数这样周全。”又说了几句,皇后就道:“许是长辈在这拘的慌,你们带着佑清去宫里走走,都不必赶着回去读书,师傅那本宫都吩咐好了。”又道:“薪儿你是这儿年纪最长的,可要照顾好他们。”彼薪应下,皇后这才扶着柏柘的手去了。

  众人也不起身,略静了会儿,还是流复先道:“不知刘小姐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佑清不抬眼平视,只颔首谨谨答道:“不过是《女则》《女训》等规劝之词罢了。”

  庆阳笑道:“姐姐太谦了,昨日与姐姐对词可输惨了。”

  庆阳早听说佑清之事,又借着同住一宫,二人填词对诗一番,佑清虽有意让庆阳,但其文韵出凡,如何掩饰也是遮不住的。庆阳见佑清既有容貌又有才气,心里很是喜欢,就称她为”姐姐”。

  可彼薪听来却是不安,以为庆阳也奉承着佑清,只等着”姐姐”改”嫂嫂”,在一旁着急。

  佑清道:“四书五经也有涉猎,但只是皮毛而已。”流复听此只觉无趣,但一想佑清是刘师傅的女儿也就不奇怪了。

  绾昭见彼薪流复心不在焉,就对庆阳道:“天气正好,御花园的蝴蝶不少,公主不去瞧瞧吗?”

  庆阳拍手道:“还是昭姐姐想的好,我正想扑几只蝴蝶赏玩呢。上会奴才们笨手笨脚的,好容易捉来的蝴蝶都叫养死了。”

  绾昭笑道:“也不怪奴才们不小心,他们用蜂蜜汁子蘸的竹签子去喂蝴蝶,再怎么小心也是不成的,得用新鲜花朵让其吸食。最好是在一个通风的小屋子里摆满鲜花,再放蝴蝶出来任其生活,待要观赏的时候,再小心捕进罐里,那才活得长久。”彼薪流复听着有趣,也同意去御花园赏蝶。

  众人一路来到御花园的沁河亭坐了。庆阳举着扑蝴蝶的网竿,提着裙子踮着脚悄悄去扑花圃里的蝴蝶。彼薪流复还是爱那池里的鲤鱼,鸳鸯,赶着去喂食。绾昭,韩郯,佑清三人只站在边上不语,等主子们的吩咐。

  突然庆阳叫了一声,忙退了几步,险些跌倒,手指着朵花,小脸吓得苍白。绾昭忙去看发生何事,原来有条五彩斑斓的大毛毛虫在一朵花上爬得得意,身子一扭一扭的,还把花叶子咬了个大口子。众人也过来看见了,不由觉得心里不痛快。边上胆大的奴才就要去打,绾昭拦了他,扶着庆阳笑道:“这虫子在奴婢家乡唤作‘辣子’最是有趣的。要是有人性格泼辣些,大家就管他叫‘辣子’,你瞧那花衣带刺儿的轻狂样子可不是个破落户吗?”

  庆阳脸色这才红润起来,绾昭又道:“别瞧着它现在不成样子,往后结了茧子变成蝴蝶,公主就爱着它呢!”

  庆阳支着脑袋道:“倒听说过‘麻雀变凤凰’却不知这‘毛毛虫变蝴蝶’的。看来只要想攀高枝儿,什么破落东西都敢狂呢!”

  佑清再一旁听了,脸色顿变,以为在编排她,红着眼,死死扯着衣角不敢哭。庆阳瞥了周围这些人一眼,就道:“你们也别呆站着,各自去玩吧,怪拘束的。”绾昭三人称诺,就各自散了。

  佑清站在离池边不远的花丛旁,眼偷瞧着彼薪,她在家中长辈早已教导多时,她母亲特特叮嘱了一定要讨了大皇子的好。可佑清是什么人?她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从小养尊处优,哪里会讨别人的欢心?再说她那种大户人家小姐特有的骄矜怎么会让她拉下脸去求欢男子?佑清只捏着花在手中转着,想着刚才庆阳的话,更不敢接近彼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