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漫不经心道:“你们身处幻境却不知,不必再来了。”
huáng鹄踢开地上的苹果核,似笑非笑道:“先生说是幻境,还要这些劳什子?”
“算姻缘三个jī腿,算仕途两个苹果,算寿命一壶水就行。”那人翻身起来,身上脏兮兮裹了不少灰土,乱蓬蓬的短发,穿着奇装异服。
“先生怎么称呼?”huáng鹄走近那人问道。
那人叼着稻草想了想道:“就叫我四十四象吧。”
huáng鹄十分奇怪人怎么会有这种名字,四十四象看huáng鹄奇怪,就自言自语道:“还有人叫九死一生呢,我叫这个怎么了?”说罢拍拍稻草垛让huáng鹄坐下说话。
待huáng鹄近前,四十四象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马上吐了稻草,笑道:“哟,官爷问卦不收东西。”
原来huáng鹄打扮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官爷。
huáng鹄问他来历,四十四象摆摆手道:“我和你们说不清楚,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先生莫不是山中修道的仙人,不和我们俗人明说?”
“我就是骗吃骗喝呗,要是能走我才不gān这种事。官爷,要不您放了我?”四十四象赔笑道。
huáng鹄点点头道:“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肯定放你走。”
四十四象摸摸头,有点为难道:“用我的方式怕你听不明白,这么说吧,我是与你们不同的另一重境的人。”说罢他直起身子,道:“天,有三十三重,地,有十八层。那么您觉得人间应该有几层?”
huáng鹄思索了片刻道:“你是说人间也分许多不同层次,而你我身处不同层境?”
“就是这个意思。我呢就是十七层的小鬼儿掉到了十八层地狱。”四十四象一拍手道。
huáng鹄警惕,去摸佩刀,说道:“你是人是妖?”
四十四象无奈道:“天上住的再低也是神仙,地狱住的再高也是小鬼儿,您说我是什么?”
huáng鹄收了佩刀,竟觉得这闻所未闻的言辞有些道理,他道:“那你怎么能算准卦?”
四十四象道:“今天皇帝老儿不是有活动吗?多多少少要赏点东西吧。其他的就随便故弄玄虚,模棱两可的他们也就信了。”huáng鹄暗笑,就是外头的算命先生大概也就他这个水平了。
huáng鹄还是对四十四象半信半疑,又问他到这里的缘由。四十四象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没关系,只有你放我出去,我混口饭吃还不成问题。”
huáng鹄见四十四象盯着刚刚那个苹果核在看,便问道:“先生怎么了?”
“无事。”四十四象面色yīn了下来,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四十四象转换话头道:“官爷仕途不错啊,年纪轻轻有些身份。”
“都是虚名罢了,靠着祖上的荫蔽。”huáng鹄谦虚道。
“哎,您这话说的,我倒觉着官爷是个领兵的材料,沙场杀敌也是为国效力,何必在京城里束缚了手脚?”四十四象笑道。
huáng鹄见此人见地倒与旁人不同,独独劝他去边境,便说:“许多事也不是在下能做主的。”
四十四象沉了沉,才道:“忠孝难两全,时也命也。”
huáng鹄一愣,此时对眼前这人多了几分钦佩,起身行礼道:“先生之语何解,不知可否一说世道运势?”
四十四象眼神变得深不可测,缓缓躺下,道:“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我的非球面树脂眼镜啊!”说罢翻了个身,道:“他妈的,还好老子是轻度近视。”然后就任由huáng鹄站着,就是不再理睬他。
huáng鹄出了禁室,说里头的只是个江湖术士,学旁门左道把自己弄的疯疯癫癫的,看到世子府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想骗点吃喝,如今把他放了就是了。侍卫们领命去把四十四象拖了出来,把他赶出府门。
临走,huáng鹄又到门口从怀里掏出点银子给四十四象,说:“买身衣服吧。”
四十四象刚要走又折回来,看看那银子,伸手握住huáng鹄那手,便收了起来,道:“谁叫我拿人手短呢?”然后对huáng鹄道:“时世污浊,脏了官爷性情。”随后阔步而去,高声唱道:
“huáng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huáng鹄听见诗中有自己名字,便知此人真是神人,忙追了上去要问个明白,哪知那人转过街角早没了人影。
京城天气由暖转热,太阳只得晒一会就得退到yīn凉的地方躲避起来。边疆传来急报,说犬戎借我国开城jiāo易之时埋下伏兵连夺五城,彼薪便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不想这么快就要动作。
彼薪三人于紫宸殿中商议此事,流复道:“张总督已经加qiáng防卫,欲以损失的五城三面为营攻克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