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真的太不像他了。自初见后,这个人便yīn魂不散,只要宋云桑外出,他便会出现纠缠。他做得实在难看,一来二去,许多贵女都知道了宋云桑和个男人扯不清,宋云桑丢尽了脸。三个月前,裴孤锦又一次堵住宋云桑,宋侯爷终于忍无可忍,去找他大闹了一场……
思绪至此,宋云桑微微皱眉。是了……似乎便是自那次大闹后,她再也没见过裴孤锦。之前她只以为是爹爹加qiáng了守卫,裴孤锦没法得手,现下却反应过来。应该是爹爹想了什么办法,裴孤锦才对她失了兴趣。加之现下侯府失势,他便更不愿意与她有牵连。
宋云桑为裴孤锦的异常找到了原因,却又想不明白,既然他对她没了兴趣,今日为何会突然闯进来杀了李荣。最后,她只能归结于李荣本就是裴孤锦的办案对象。
丫鬟买了新衣裳,宋云桑换好后才离开。终归是有惊无险,宋云桑平复了下情绪,决定再跑一趟太子府。
太子府依旧被御林军把守。丫鬟去找主事官员,赶回来道:“大小姐,他同意你进去了!但是说只能待一刻钟。”
宋云桑心中一喜。虽然只能待一刻钟,但可以进人了,便是松动。想来她离开后,huáng思妍周旋得力。宋云桑带着丫鬟进了太子府,便见到了太子妃huáng思妍:“思妍!”
她朝着huáng思妍小步跑去,而huáng思妍伸手搂住了她。宋云桑自昨夜积累下的恐慌就像找到了出口,鼻子一酸,就想哭了。huáng思妍叹口气,拍了拍她的发:“莫哭。làng费时间,还要弄湿我的衣。”
宋云桑:“……”
宋云桑只得将眼泪憋了回去。两人在案几边相对落座,huáng思妍令下人全退下。宋云桑仔细打量huáng思妍。太子大婚后,两人见面次数便少了,huáng思妍看着瘦了些,但气度却愈发沉稳雍容了。她知道宋云桑在看自己,却只是自顾自沏着茶:“我还好,你也还好,客套话便省了,我和你说说现下的情况。”
“你爹爹下狱,是因为闽浙bào民造反了。”
宋云桑一惊:“因为开海之事?”
茶水稳稳倾倒入杯,huáng思妍缓声道:“对。你爹爹是户部尚书,开海禁、行商贸之事,是他和太子力主推行的。当初皇上也是听到能收许多赋税,这才动了心。结果实行三年,非但没收到税赋,还引来了倭寇作乱,民不聊生,现下更是终成动乱。”
宋云桑替爹爹委屈:“可是,新政推行,总会遇到困难阻碍。我爹爹一心为国为民……”
huáng思妍放下茶壶:“闽浙府员上奏时,提到流民传唱的歌谣中,暗指你爹爹收受商人贿赂,才会力主开海。皇上阅后大怒,将你爹爹下昭狱,又将太子召去训斥。”她顿了顿:“随后,太子与惠妃私会勾jian,被皇上撞见。皇上杀了惠妃,软禁太子,废太子监国之位。”
宋云桑:“!!”
一番话自huáng思妍口中平淡说出,却是让宋云桑大惊失色。若说闽浙出了事她还有所预料,后面这一段太子与宫妃有染,发展却是太过意外。宋云桑张嘴复又闭上,半响才说出一句:“太子、也不像会与宫妃有染的人。”
huáng思妍冷笑:“他和谁有染,我不管。我只管帮他保住太子之位,才能保住我家族的将来。”她将茶盏推给宋云桑:“太子这边的人已经行动起来,联名上奏为太子喊冤,请求皇上彻查昨夜之事。皇上碍于天家颜面,暂未同意。”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人人自危。我嫁入太子府才5个月,根基不稳。我可以请人帮忙营救你爹爹,但他们不一定会听,听了也不一定尽力。”huáng思妍放柔了声音:“云桑,你得自己想办法。”
宋云桑难过又失望握住茶盏,垂头没有说话。huáng思妍再叹口气:“我给你指条路。”
宋云桑抬头。huáng思妍直视宋云桑:“你爹爹下的是昭狱,你去求裴孤锦吧。”
第三章
宋云桑脸色白了:“求他?思妍,你不知道三个月前,我去祭拜母亲,他、他……”
三个月前,便是宋云桑上一次见裴孤锦。那天是宋云桑母亲忌日,宋云桑带着十多个家丁和二十余嬷嬷丫鬟,去山中祭拜。声势这般浩大,倒不是她想摆侯府的谱,而是为了防裴孤锦。所幸一行人到了山中,裴孤锦也没有出现。
宋云桑放了心,令家丁嬷嬷们四下把守,开始焚香打扫。她在墓前和母亲说了许久话,眼见日头近午,这才吩咐下人准备回城。却不料东西才收拾好,宋云桑忽觉头脑眩晕,就这么昏了过去!
待她转醒,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旧小房中。她正躺在chuáng上,chuáng边坐着个裴孤锦。裴孤锦见到她清醒,倾身压下,凑在她耳边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