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蒋问识,有点生硬的力道,像带着点毋庸置疑。
蒋问识挣了挣,没挣开,就只能随他去了。
毕竟这时候老师一般都管地特别松。
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太做题,用不上右手的,大眼一撒过去脑子转就行了。
晚上班会的时候,是高三最后一场,岳班也开始煽情。
“一模,二模,三模。时间像是论卷子计算的。气氛像是凝滞一般,所有人都很是紧张。”岳班说,“基础差的学生可能会害怕,但是这也并不要紧,咬着牙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其实路且燃的基础本是很差劲的,可不知道怎么地他并不惧怕高考。
听了这话之后,班上就更沉默了。
有低低的啜泣声开始传开来。
起初只是很小声,逐渐像传染似的,快要席卷整个班。
那是几个在6班垫底的抗压能力不行的女生。
“你害怕吗?”蒋问识歪头问,“关于高考?”
路且燃不一样,他觉着很开心,日子都有奔头。
可他什么也没回答。
蒋问识便觉得他还在气头上。
但这人的手却依然没松开。
奇奇怪怪。
怎么这么小肚jī肠。
蒋问识晃了晃手,路且燃依旧没反应。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竟是刺啦一声熄灭了。
蒋问识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将手边的试卷挡在面前,鬼使神差下啄了路且燃一口。
“原谅我啦。”蒋问识搁下试卷,用另只手拉路且燃,“好不好嘛。”
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影影绰绰的,蒋问识看得有些模糊。
路且燃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衔着蒋问识,晦涩不明像是孕育风bào。
“小崽子。”路且燃隐忍道,“会使坏了啊。”
“谢谢夸奖。”蒋问识笑着说,“教得好而已。”
肯定了的确是教学楼停电之后,班里面此起彼伏地有了讨论声。
很快就被岳班压制了下来。
“今天的晚自习提前下课。”走廊有值班的老师举着手电筒,“同学们下楼要有序,楼梯口有老师引导。”
讨厌太多人都堆在一块,路且燃不急不慢地,在教室里面收拾着东西。
蒋问识先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也其实没别的事情,就是他的脸,已经发烫到受不了。
水扑到面颊上,又从指缝泻下。
蒋问识回想到之前那次。
他被路且燃撩拨到需要降温。
那时候还在寝室,以为是自作多情。
妄动痴念本是他的原罪。
可神明自愿下凡救赎他。
等蒋问识再出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空dàngdàng,学生们估计散得差不多。
蒋问识不知道路且燃会不会像之前那样等他。
毕竟今个儿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蒋问识回想了下,确实没直接答应。
路且燃不会是以为他拒绝了吧。
蒋问识从后门进去,座位上果然没有人。
还是会有一小点失落的。
蒋问识想着,这可不行,没哪到哪呢。
他从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里拿出了手机。
还是得给人点甜头吃的。
要不太为难人不来了怎么办。
“你在哪儿?”
蒋问识在黑夜里打字。
指尖在屏幕上一跃一跃的。
“先走了吗?”
蒋问识有点说不出什么滋味。
而后便有消息弹了出来。
“门口等你,漂亮宝贝,过来挨亲。”
蒋问识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赶紧关了手机。
是了。卫生间离后门比较近。可楼梯离前门比较近。
蒋问识的嘴角禁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才虚惊一场。
可想到消息上的内容,他慢吞吞地往前门移。
路且燃斜倚着门框,屏幕光映亮了脸,在月光下有种冷艳。
像是泛白的凉瓷器一般,却不该是青花瓷,该是有着釉彩的那一种。
蒋问识还没出声,路且燃掀了眼皮子,将手机揣回兜里。
揪着蒋问识的衣领,将他再拉近了一些。
蒋问识看见自己倒映在路且燃眼中。
一片水光潋滟中,他被安放在湖心。
路且燃侧了脸,与他鼻尖相蹭,眼睫长而蜷曲。
他将蒋问识摁在门上,小臂却垫在蒋问识脑后,指腹摩挲露出的后颈。
“小崽子。”路且燃呼气,“教你怎么接吻。”
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蒋问识浑身瘫软,仿佛就要化成水了。
蒋问识无力地攀着路且燃,空气都被掠夺殆尽,像是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
蒋问识稍微地用了点力,用牙轻咬了下他的舌尖,有血腥味蔓延在口齿间。
于是换来了更狠烈的侵占,调动了五感六识,仍然是没办法去抵御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