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逐盏地暗了下去。
蒋问识打了个哈欠,虽然用手掩住,还被路且燃觉察了。
“在这儿睡?”路且燃问道,“还是回家?”
极其顺口,自然而然。
蒋问识一时间有些发怔。
可他是真的瞌睡了,不想再在路上折腾。
“可我……”蒋问识言语犹豫。
“柜子里有备用,你要实在瞌睡,直接上chuáng都成。”路且燃逗弄他,“要不别麻烦了,就跟我一样,在这里长住吧。”
蒋问识没回答。
路且燃又喝了会儿,也就往里屋去走了。
蒋问识躺在了沙发上。
啧,路且燃想到,还真守身如玉。
便去把客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以免再在他这儿感冒了怎么办。
也不再多想,上chuáng就睡了。
喝过酒果然好多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蒋问识一早便起,给路且燃留了张便利贴。
也没别的,还有活gān。
附近工地搬砖日结,一天能有个好几十。
倒不是长期这般,也算不上多辛苦。
本想给路且燃留点什么,可时间实在是着急,蒋问识想着又欠了人情。
这要是还不过来怎么办呢?
工地是有推车和吊篮的,辛苦倒是够辛苦,却还是能够撑得住的了。
中午是包饭的,还能去续碗,是食堂大锅饭。
蒋问识觉得这活还行,本想暑假就一直在这。
可燕南安却提供了更巴适的活计。
那是最后一科考试前,蒋问识转着笔,有些无所事事的样子。
其实蒋问识一直觉得,功夫都下在平时,考前突击还不如放松会儿。
身旁的燕南安看起来很失落。
即便蒋问识觉察了出来,他也没有去问些什么。
除非是别人愿意诉说,要不然关心也是种打扰。
或者是蒋问识一向不愿意多管闲事。
他总是把别人和自己的界限划分得很清晰。
即自己不会去冒犯,也不想别人逾距的。
燕南安还是主动与蒋问识搭话了。
“我……我可能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燕南安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想给我报班,是一对一教学制。是因为担心我留不下来。”
6班到底是理重,采用的是刷人制度。每一次大型联考,都会给普通班机会,让分数高的人进6班,分数低的人回普班。
燕南安最近有些吃力,自己也觉得悬,可她又实在不想报班。一对一的教学制,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燕南安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
“你想我该怎么帮你?”蒋问识看过来,问道燕南安说。
“你学得好,分数也高。要不暑假时候,你上我家去吧。”燕南安全然规划好了,“工资按小时算,你教我也合适,挣钱也省事些。”
蒋问识有些犹豫。
“这是你在帮我。我相信你会教好。”燕南安有些崩溃,“就当我求你了,我不想出6班。”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喝是没意思,有意思的是史迪仔。
☆、市第一
路且燃也考完试了,有些基础的,恶补了一下,也能写上点,再多的一时搞不会。
在考场上的时候,空闲时间很多,路且燃无事可做,便在答题卡上画图。
至于为什么是在答题卡上?
是因为演草纸已被画完了。
路且燃什么都画,乱七八糟的,全堆在答题卡上。
反正也不会被扣负分的。
当这份试卷在办公室人手传阅时,他已经窝在313想暑假的安排。
“您好,是路且燃的家长吗?”是那个教语文的老头子,他是路且燃的班主任,“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讨论一下。”
“是我。”路且燃本欲压声伪装,想了想却还是又算了。
“怎么是你?”对面的声音突地就拔高了起来,“你父母呢?”
我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路且燃本来想这般回答。
“他们生意工作都忙得不可开jiāo。”路且燃解释道,“所有联系方式都写的我电话号。”
“怎么了老师?”路且燃客气道,“有什么事吗?”
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这时候打电话。
“你这孩子。”对面的老头子像是叹了口气。
“开学就都高三了,没有什么打算吗?”老头子语重心长,“你看你答题卡上,居然全都是画。”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点事情。路且燃心想,还搁得住打个电话的吗?
“我知道错了。”路且燃说道,“下次不会再犯。”
这种话他说得熟练极了,却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
“我看你画的这个,却还是很不错的。”老头子转了话头,“有专业的老师教过吗?”
老头子翻着手中试卷,上面本是写数学大题,却被潦草几笔描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