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且燃写上名字之后,便将粉笔斜扔回盒里,在空中抛了一条弧线。
他上次高考就败北在文化课上,路达礼说让他去本校复读,直到又回来一高才知道是6班。
本来是无所谓的态度,当听说是6班之后,心里竟还有点窃喜的。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蒋问识该是在6班。
甚至还不及上课,就先进了教室里。
一眼就看见了蒋问识。
寻思着既然他旁边还空着位,便想先搁了书包去占着了。
或许岳班之前给的校服,他先换上的缘故,并没有惊动班上很多人。
甚至直到路且燃把书包放上去,才得以让嚼舌根子的人侧目。
周遭突地就安静起来,像没想到撞上当事人。
只有沉默中的尴尬在无声地蔓延。
那人似乎想出声,也不知要说什么。
蒋问识便“嗯”了声,突兀地像是刚好了。
见好似蒋问识在给撑腰,那人的“对不起”顿住,面上便如同小人得志般。
路且燃待听完之后,只将书包往上一搁,毕竟只有这个空位,头也不回地快步外走。
再回来6班时候就是岳班领着的了。
蒋问识移着视线,往讲桌旁看了去。
路且燃套着短袖长裤,俨然是一高的校服了。
其实校服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学生的个性,统一去规划了穿衣风格。
有的人衣品不错,私服也贴合风格,校服却撑不起来。
可路且燃明显不是。
路且燃身量极为高挑,岳班在一旁,竟是低一头,再加上又肩宽腿长的。
短袖的衣领袖口是蓝色的,大幅度用料还是白色打底。
路且燃的衣领没扣严实,露出片若隐若现的锁骨。
白色打底难免会有些透,有些女生会穿吊带背心。
可路且燃倒也不能,只有jīng瘦的腰肢,红榴花总能透个影。
然后被束在高腰的长裤带里,留下勾人遐想的绯红绮思。
跟腱脚踝的线条流畅,往白球鞋里面隐了去。
简直是个可行走的衣架子了。
万众如一的校服掩不住他的。
蒋问识没忍得住,又多看上了几眼。
于是便恰好跟讲台上的路且燃撞上了。
路且燃面无表情,像是不认识一般,看上去很是冷漠。
路且燃一个字也没去说,他的自我介绍,就是黑板上的那个名字。
也不见得能有几个人能辨认得清的了。
岳班难免也有些难收场,便只能像和事佬似的,打着哈哈让他先回位置。
路且燃双手插兜,低垂着头,不紧不慢走过来。
到蒋问识的旁边,拿了书包背上,便笔直看向岳班。
“还有其他位置吗?”路且燃的声音字字入耳,“我不想坐在这里。”
一下子入烈火烹油,掀起了轩然大波。
岳班为稳住局态,先是大吼几声,才得以镇住气场。
之后岳班看向路且燃,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路且燃眼神毫不退缩。
似乎他并不会像其他人,会被岳班给震慑住的了。
或许着路且燃现在的敌意,是对着整个6班,就连岳班也不能幸免于难。
作者有话要说:这误会可是天大了。
☆、是宿敌
“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岳班也觉得很是棘手,“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你对你父母就这样说话?老师是你的长辈,对长辈能这个态度?”
岳班的火气发得莫名其妙,路且燃一时只是缓不过来。仔细想来不是被针对的愤怒,而算三观被冲击的一片茫然。
在路且燃的认知之中,父母和自己是割据开的。一个成年人他所做的事情,应当是他对自己负责,而不是他的父母去承担任何名誉。
与之相同的是,父母也不应该,让自己的梦想,qiáng加在孩子身上。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孩子他本身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并不能算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路且燃鲜少会接纳像是这种,用年龄和身份压迫人的说辞。但是这又好像是主流下的三观,于是便有了和这里合不来的不适。
眼看着局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蒋问识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于是蒋问识便自作主张地,将旁边桌子上的书包,给收拾到抽屉里面去了。然后又将凳子往后拉开了些,示意路且燃可以去坐过来的。
这般便像是熄了哑火似的掀篇了。
蒋问识觉得自己也憋着气,那么长时间没跟自己联系,连过来复读都不肯jiāo代声。是和自己同桌委屈他了吗?甩脸子之后还形同陌路般。
本来也就是冷心冷情的性子,蒋问识也不常与人套近乎的。思及之前错综复杂的情绪,蒋问识觉着自己有些出格。
于是两个人同桌了好长时间,竟是默契地一句话未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