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间就能……疼地如此厉害?
连带着翻江倒海,腰杆都深深压着。
短时间就去卫生间呕吐了有好几回。
直到根本就gān呕不出什么才消停些。
蒋问识硬生撑起半边身子:“我还得要赶回去考试呢。”
“你这样子考什么试?”大夫把他摁了回去,“还不躺这儿休息会儿?”
蒋问识刚想反驳,就看见个人影儿。
杵在医务室门口,不是路且燃,那还能会有谁了?
“听大夫的话,考试有什么紧的?”路且燃走了过来,坐在了病chuáng头处,“你先把身子养好,岳班能少了你的卷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对味儿。
岳班当然不会少卷子,岳班给的卷子只可能写不完。
蒋问识胳膊肘摁chuáng,撑起身看向路且燃。
“你怎么来了?”蒋问识像是在指责,“你不考了吗?”
这番话说得极其微妙,像是蒋问识笃定,不考是因为来了这里。
路且燃让蒋问识给摁了回去。
路且燃的双手合十,将蒋问识的手,给夹在了掌心里面。
路且燃将手轻微抬起,蒋问识的指节,就正好抵在他的额上。
从蒋问识这边来看,就只能见到,路且燃低垂的眉眼。
有一种jīng致的冷淡,像是偏凉的瓷釉般。
蒋问识突然就打住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什么都不想去说。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本来他或许会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地正写着试卷。
他的生活也会和白开水般千篇一律的乏味。
可是路且燃过来了。
他便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了爱恨贪痴。
他的青chūn铺天盖地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路且燃很是愧疚,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全都清楚。
蒋问识应该是受他连累的,虽然并不是他的本意,可到底结果已经酿成的了。
路且燃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他也从来就没在怕过事儿的。
还有着点零星的印象,路且燃想着,得去把这笔帐清算了。
蒋问识不太有力气说话,只看着路且燃,像是心事很重般的样子。
他要是去问未免会显得多嘴。
而况蒋问识本身,就想要离路且燃,尽量远上一些的。
临近结束考试的时候,路且燃这才起了身。
“有点事情要去处理。”路且燃的面色很差。
“你去吧。”蒋问识吃了应急药后,已经没之前那么难受,“我一会儿就回班。”
“嗯。”路且燃应声,“记得吃饭。”
路且燃在考场旁边的楼梯口蹲点,没一会儿就见几个人勾肩搭背,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挤眉弄眼的人。
只是路且燃掀了眼皮子挑眉,那人便意识到看的是他了。
“谈谈。”路且燃指尖烟雾缭绕,“想跟我?”
那人跟周围打了招呼,嬉笑着都送走了后,赶紧去挨路且燃边上。
“瞧今天咱燃哥那架势,还以为是转性儿了呢。”那人夸张得很,手舞足蹈比划,“第二场就找不到人了,咱燃哥还是咱燃哥,怎么可能听那些书呆子的。”
路且燃带着人走出了校门口,说是再走远些去请他吃顿饭。
一直走了有好远,路过几家店面,路且燃都没去停。
逐渐地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人面色突然变得恐慌起来,撒开脚丫子刚想跑,路且燃从后面一把掐住他脖颈。
叼的烟头从那人面颊旁擦过,留下来一道烫伤出来的疤痕。
路且燃抬膝猛地撞了下,那人捂住肚子往后去退。
再揪着衣领让人拉上前,稍微用了巧劲,就将那人的下巴给卸了。
将其双手绞在背后,听见了脱臼的声响,路且燃这才松了力道。
“不该你插手。”路且燃声音入耳,好似千年的寒冰,“别多管闲事。”
那人仿佛遇见了修罗鬼煞般,连忙逃难似的连跌带跑走了。
路且燃回到6班的时候,已经是赶不上点的了,被岳班拎到走廊处罚站。
蒋问识趴在课桌上,路且燃的背影,透过玻璃映照,落入蒋问识的眼中。
已经算是好上很多了,就是些微有气无力,趴着再休息一会儿,下午便能接着去考试。
已经是晚夏初秋的时候了。
树叶半huáng不绿的,簇拥成堆,风一chuī就飒飒响。
白衬衫有些被风chuī皱,复又兀自伸展开来,像是海面上的波làng般。
蒋问识觉得自己在这海上漂流了有好些时候了。
外面兴许会有点冷,蒋问识心想,可别把路且燃冻坏了。
于是一包板蓝根被偷运到了路且燃的抽屉。
看着看着困意涌了上来,蒋问识微阖着眼,没一会儿竟也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