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四仰八叉的,却没几个还清醒。
路且燃带他到停车处,给他带好了头盔,问蒋问识有胆量没有。
赶鸭子上架。蒋问识心想。
只沉默地坐在了路且燃后面,揪住了他一小角的衣摆了。
“你要是害怕。”路且燃戏弄道,“可以搂着我。”
“这还是……别了吧。”蒋问识出声拒绝。
太亲近了,不是时候。
路且燃只笑了笑。
摩托穿过大街小巷,风擦着耳侧过去,清晨时天还不热,日头圆得像咸鸭蛋。
偶尔路且燃会鸣笛,惊起地上啄食的鸟雀。
还没有多少行人,静谧中自有安宁。
从小生长的地方,在这种快速之下,好像有点不一样。
蒋问识还是抱紧了路且燃。
校门口轧车铺是公用的,故而摩托车不能停在这。
再远一些有个收费的,路且燃总车扎在那儿。
蒋问识着急去学校换衣服,路且燃却在早餐摊流连着。
他想着要用钱的地儿,实在匀不出了,班里面也放有榨菜罐。
可蒋问识不想表现窘迫,尤其是在路且燃的面前。
他只是站在了路且燃身后,对路且燃说着他着急走。
可路且燃却并不应声,蒋问识算着时间,于是便转过了身子,路且燃却握住他手腕。
“给你的。”路且燃递给他,“jī蛋灌饼。”
油纸在下面垫着,饼金huáng苏脆,中间破的口,能看出jī蛋来,青菜掩映着煎肠。
蒋问识接了过来:“我转你钱吧。”
“就几块钱,多大点事。”路且燃拒绝了,“你先进校吧,我再逛会儿。”
一旦到点了之后,就会有老师巡逻,必须得穿着校服。
蒋问识告别之后,便跑着进了教室。
路且燃咬着另一份jī蛋灌饼,去旁边铺子领他定的粥。
拎着两杯粥在路上走,正好就撞见了李其郊。
路且燃将手往外一抻:“买多了,给你一份。”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怎地能想起来给我?”李其郊撞了撞他的肩,“别不是给哪个小姑娘带的,结果人家压根不稀罕的吧。”
“别瞎说。”路且燃晃了晃,“要不要?”
“我就特别单纯地好奇而已。”李其郊接了过来,“你竟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
路且燃罕见地不说话,即不反驳也不去承认。
这边蒋问识千赶万赶,在男厕隔间换了校服。
回来时已有俩仨个人,他便站在走廊上,迎风吃着jī蛋灌饼了。
还没放凉,很是美味。
蒋问识看向走廊外,路且燃也进来了,是和李其郊一起的。
饼现在好像有些凉,蒋问识吃得快了些。
在午休的时候,蒋问识请了假,说上课前赶回来。
他得去酒吧把自行车骑到学校。
毕竟他实在做不到,去找着路且燃,再让其载他回去程。
是转公jiāo过去的,走得很匆忙,没赶上午饭,但到底是没迟到。
学校里的一天也就那样,上课吃饭写题睡觉,不一会儿也就到放学了。
他跟几个同学打了招呼走到门口,在走廊那边看见了燕南安。燕南安书包反背着耷拉在胸前,正趴在走廊栏墙上发呆出神。
他揪了下燕南安的小辫子:“走啦!”
燕南安佯作要锤他的样子,他闪了个身揉了揉少女头顶的涡旋。
燕南安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愤愤道:“我都快被揉秃了!”
“我今天有事没骑车。”燕南安说道,“带我一程呗,反正也顺路。”
燕南安是和他关系极为亲近的朋友了,要说可能是缘分的原因,毕竟他这个人说得上话的同学多,朋友掰着指头也没几个。
燕南安坐上他的破烂自行车后座,深感他的自我认知有问题:“是就我一个好不了。”
燕南安原先跟他住在棚户区的同一栋楼里,开了窗都能嗅见隔壁做的什么饭。小初高都是在一所学校念的,原先俩家妈妈总调笑着这可是实打实的校友啊。
现如今燕南安搬了家,他妈妈也不太爱笑了。
拐了几个弯就到燕南安家小区了,她蹦下车挥了挥手:“这次谢你带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呀!”
他随便嗯了一声,又接着说:“要守诺啊,小燕子!”
燕南安的声音就从楼梯道传出来:“再喊我小燕子你就死定了!你个奇形怪状的史迪仔!”
这时候手机突然地响起来,蒋问识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有声音传过来。
即陌生又熟悉。
“请问您是哪位呢?”蒋问识客气道,“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是路且燃,问领班要的。”路且燃一一回复,“我在你班门口,等你一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