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见阁主回答问题中气十足,想来~是不用再吃药了...”仙子娥眉一挑,“不若,回瀛洲岛去,安心待嫁?”
“天庭有规矩,天后需得在大典三日前入宫斋沐,所以怀枝不必回苍龙阁。”
白惜月忍着笑:“那阁主的嫁妆~该如何筹备呢?”
“通通给你,四海龙庭,万里东泽,还有我自己,通通都给你。”往仙子香香的怀里窝了窝,孟怀枝满足地闭上眼睛。
白惜月移殿紫微宫后,本想将婉华宫改为帝夫在天庭的驻殿,但孟怀枝表示拒绝,他才不要和他的陛下分房睡。
紫微宫素为天帝起居的宫室,苍龙阁主虽说是女帝的夫君,但到底是外臣,这...同住一屋檐下,怕是有些不妥。
此事引得前朝是议论纷纷,白惜月却是冷冷一勾唇,缓缓道:“帝夫白日里主持苍龙阁,晚上回紫微宫落个宿而已,本座以为...这没什么不妥。”
自飞升上神后,御座上的女仙是越发的说一不二了,底下的神仙们也不敢多加置喙,只能暗自摇头感叹,孟怀枝可真是蓝颜祸国,竟教陛下这般宠夫无度...
白孟两人是你侬我侬,岁月静好,前朝和后宫,却是忙得jī飞狗跳。终于,在三日的期限内,将婚礼的一应事项给筹备完善了。
三日后,女帝迎娶帝夫。
天帝婚嫁,这天气自然是极好的,只见霞光普照,祥云漫天。
凌霄殿聚满了仙人,白惜月是天庭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这女帝迎夫,更是万万年头一遭,是以,大大小小的神仙都跑来瞧这热闹。品阶不够,不能在殿内观礼的,都堆在了天阶的外围,若不是有卫兵挡着,怕是这九万层天阶,层层都要被站满。
而白惜月身着喜服,头顶凤冠,稳坐御座之上,只等着她的夫君,行过天阶踏着吉时,翩然来至她的面前。
午时刚至,便听殿外传来玉珠碰撞所发出的清越声响,她心头一紧,她知道...
他要来了!
“玎玲——”
“玎玲——”
只见一修硕人影,手持一柄水墨折扇以覆面,姿态端方地行入殿内,殿中的神仙皆颔首肃立,向其致礼。
婚仪大典上,天后入凌霄殿,须以鲛绡扇覆面。孟怀枝折中了一下,拟用孟阙赠与仙子的那柄折扇,周全了礼仪。
白惜月竟瞧得有些感动,玲珑心思羊肠九曲,皆是为了她...
为了她,这个人,向来是不惧旁人眼光,不畏万千流言的。
女帝与帝夫的婚服皆是素净的银色,只用金线暗绣了详略有当的祥云纹。三串昆山玉制的珠串仔仔细细穿在雪白的腰带上,这是玉皇时期流传下来的规矩,天帝腰左侧三串珠,天后腰右侧三串珠,据说是取自金玉满堂的好兆头。
徐徐行至玉阶下,孟怀枝端端行礼:“臣苍龙阁主孟怀枝,聆听圣谕。”
白惜月的目光,只紧紧注视着以折扇遮面的仙君,随意一抬手,说了一个“宣”字。
景澜得令出列,朗声道:“众仙聆听圣谕——”
册封帝夫的法旨宣读完毕,白惜月当即起身,向立于玉阶下的爱人行去。
qiáng撑着一丝作为帝王的理智,她的脚步虽快却不显忙乱,本是服帖垂坠于腰际左侧的,莹润清透的白玉珠子,每行一步便叮咛作响,甚是悦耳。
终于,那泠泠声响停息,她亦停在了仙君的面前。
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按理说,她该是能冷静自持的,应对各种场面了。然而,她心爱的夫君就站在她的面前,正安安静静等着她,将他覆面的折扇摘下。
她竟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是那样激动,紧张,又羞怯。
一番顿挫,她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轻轻取下他手中的折扇...
一张俊容现于眼前,五官jīng致到无可挑剔,正眉目含笑地静静凝视着她。
仙君身形昂扬,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白皙的额上,还依着天庭的规矩,点了赤红莲印,整个人更显妖魅了。
这样的孟怀枝,是她未曾见过的,竟看得有些痴了。
朝臣们说的没错,他真真是...蓝颜祸国。
我的陛下,该执饮醴酒了。
这语带调侃的密音传入耳中,白惜月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面上一赧。
景澜是时奉上醴酒,沉声道:“恭请天帝陛下,帝夫殿下,执饮醴酒,以全婚仪。”
于万众瞩目之下执饮醴酒,是天界婚仪必不可少的一环。饮下醴酒,便是订下契约,从此结为夫妻,无过无错,绝不相负。
两人自托盘中取出玉瓷酒杯,相视一笑,掩袖,一饮而尽。
礼官高呼一声“礼——毕!”,大殿内的神仙们纷纷揖礼祝贺,孟怀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翻腾的心绪,逾矩地将仙子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