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毫不在意自己的声誉,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毫不在意付出是否能有相应的回报...
最终,殷星承也只是摇了摇头,他做不到,单是令门楣无光,就足以将他压垮。
无意识地望上夜空,绝知天上的明月只有一个,且又亮又远,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就不必去追了。
殷星承低头哼笑一声,随后收起缨枪,并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经过孟怀枝那一番明晃晃的威胁之后,女仙们果真收敛了不少,对待白惜月也都客客气气的。
但...有意无意的窥视却更多了。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你俩却在那儿装正经,打死不公开。
白惜月有时也嗔怪,怪孟怀枝太惹眼了,搞得她成了天下女仙的眼中钉...仙君却只是笑,这不刚好证明你眼光好吗?
仙子一细思,好像有几分道理~
反正,两人也只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牵手拥抱,很偶尔,才能有机会亲上一亲。哪怕恰逢休沐,两人上仙京游逛,也要再三确认之后,才会稍微亲昵一些。
唉,偷偷摸摸,竟有些像偷情...
确然很麻烦,可不知为何,却又莫名的...有点刺激?
于是,漫长的千年时光,就在这隐忍克制又莫名刺激的氛围下,倏然而过。
旧huáng历一页页撕去,转眼间,明天就是三月初六——天考及地考的大日子。
一想到考核过后,就要拜别师门各赴前程,白惜月是既惆怅又不舍,是以,否了孟怀枝的邀约,转而答应同赤瑛琪在寝舍里谈天吃酒。
仙君有些郁闷,于他而言,考不考试什么的都不重要,心头更无一星半点的离愁别绪,他只盼望明天快快的来,再早早的结束,然后...他就打算上青丘去提亲了。
必须早早定下与月儿的婚事,如此,他才能安心。
因为潜意识里,他有太过昭然的预感,那高深莫测难察踪迹的季临风,还会卷土重来。
然而,漂亮的仙子全然不懂他这番难言的心意,转而跑去和小姐妹喝酒...
他怄的吐血。
可白惜月顾不上他这多,缘是因为赤瑛琪在天考过后,并不打算回青丘。是以,今日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两千年来,她就只小师姐这么一个贴心体己的好闺蜜,这教仙子如何不伤心?
所以,酒过三巡后,已然醉意不轻。
“我想你结业是要回青丘的,还想着与你一道回去呢~”白惜月无不苦闷地说,“唉,我就又只有,同晟儿一路了...”
“小师弟...他不送你吗?”赤瑛琪眨着醉眼问。
“他不,”想到这点,仙子有些怄气,“他说,他得先回一趟苍龙阁...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哈哈哈,你真傻...”赤瑛琪却是笑出了声,“他这是要跟你爹娘提亲啊!”
“提亲?”一听这俩字,白惜月的酒意都飞了大半,“何出此言?”
“无媒无聘,他自是不能上你家门的,得回去筹备好聘礼,再请家主出面,亲自登门提亲才行...”
仙子反应了半晌,才算是把这话理清,也就是说,明天过后,义父就要领着孟怀枝,来跟她爹娘议亲了吗?
“天,这也太快了吧?...”
“快什么呀?他三百岁就跟你表白了,都等了你两千四百年了,可不急嘛~”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但...
“可我还不想谈婚论嫁,”白惜月啄了一口酒,眉头微蹙,“通过了天考,也只是晋阶为天仙,还得历劫才能飞升上仙和上神...修行路漫漫,谈这些,还为时尚早。”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赤瑛琪托腮,神色莫名,“至少,他跟你提亲,还寻得见你家的门户,拜得着你的父母,而我...”
白惜月知晓,赤狐的爹娘双双早逝,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她对青丘并无多少依恋,也是可以理解的。
仙子面有心疼,温声说道:“你若不弃,可以认我爹娘做父母呀!我娘亲大气温婉,我爹爹温柔亲和,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不必了,”赤瑛琪冷淡的打断她,“我是赤狐,你爹爹是九尾白狐,进不去一份族谱,就别硬凑了。”
白惜月一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不着痕迹的略过这个话题,两人又有说有笑的对饮起来。
席间,赤瑛琪突然开口:“说起来,我还没好好看过你那根簪子呢...”
闻言,仙子自墟鼎之中取出一支玉簪,递给她瞧。
只见簪身通体碧色,簪头缀有几朵小巧的珠白桐花,浑厚的神力环伺其间,是难得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