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才想起要推开我...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略带轻佻的声音就落在耳际,像是轻飘无影的云,将她温柔的包围。
眼前的猎人英俊挺拔还极富耐心,他jīng心布置的陷阱牢不可破华丽无比,搅得她这只没啥见识的小狐狸头晕目眩意乱神迷,根本就...舍不得逃离。
是啊,太迟了...现在再想翻出他的手掌心,已经太迟太迟了。
索性,就一起沉溺吧...
本是悬垂于身侧的纤纤素手,逐渐上移,穿过他束了玉带的腰际,攀升至他修硕有型线条优美的肩背...
穿越沙漠的旅人,终是抱紧了她的绿洲。
这无声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孟怀枝满足地长叹一声,眼尾泛起一抹浅红,竟是濒临落泪。
这十年的伶仃孤寂,不,这一千六百多年来的,或明或暗或悲或喜的,难以言明的种种心迹...时至今刻,终于得到了一个圆满的回应。那盘桓于心上,chuīdàng了千余年的狂躁风bào,终是平息。
从今往后,他停在这里,龙守着公主,寸步不移。
“月儿,我可以唤你‘月儿’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半晌,藏在某人怀里的,那张红霞未消的小脸,才甚是害羞地轻轻一点。
孟怀枝的身子随之一松,他还来不及高兴,只听仙子又说:“但这是在人后,没外人的时候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而在人前,你还得恭恭敬敬称我一声‘师姐’~”
白惜月着重qiáng调了“师姐”这俩字,可孟怀枝的重点完全落在了前半句,什么叫“没外人的时候”?这只小狐狸,是把他划分进了自己的领地吗?
不过,听在耳里,倒是分外的受用。
“月儿...”只是唤她的名字罢了,便觉是蜜糖在嘴里化开了一般,“月儿,月儿,月儿...”他喜悦地连声轻唤,大概,这也是一种标记领地的方式吧。
起初仙子还羞羞答答的应他,这唤的多了也就懒得理了,嗯~他怀里好香,又这么舒服,再多抱抱...
却只听孟怀枝戏谑问道:“月儿,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瑶池杏雨’呢?”
!!!
仙君这番问话,简直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教她立刻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作答。
总不能明说,她那晚悄咪咪的去偷窥了吧?那岂不是很丢脸?...
“那什么,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被人捉住了尾巴,还是九尾全捉的那种...问心有愧的狐狸,此刻只想溜之大吉。
孟怀枝放任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却并不打算,让仙子就这样溜掉~而是轻轻牵住了她的袖摆。
白惜月抬眸望着他,只觉得万千星光都被悉数揉进了...他澄亮的一双墨瞳里。眸子里有万千情绪,此间风起云涌,几乎要将她囫囵淹没。
“怎...怎么了?”
“我其实有一样宝贝,就珍藏在我的墟鼎之中,比瑶池杏雨更加珍贵,月儿可要...看上一看?”
“墟鼎?”仙子惊叹,“你已经会运作墟鼎啦?”
孟怀枝叹气,为什么月儿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
他摇头一笑,稍一掐诀,一团莹白光芒自胸腔现出,落在他优雅舒展的指掌间,化作一支发簪。
发簪的簪身为质地明透的青玉,而簪尾则团簇着几朵绽放的桐花,白色的花儿泛着温润的珠光,看材质,像是用某种贝壳打磨而成的。
“这是...?”她心下,隐约明了几分。
“是的,这是你当年予我的那串桐花,后我潜入海底,寻来几只珠贝,将它改成了发簪,想着...”
“想着什么啊?”
仙君轻咳了一声:“想着,你日后与我成婚,该是要绾髻簪钗做妇人状的,刚好,可以将这发簪赠你...”
闻言,白惜月立刻羞红了脸:“谁,谁要嫁给你啊...”
“可你把手链还了季临风,手上就暂缺一样法器,恰巧,我曾拜托父君,在这发簪上渡了些许法力,可随人心意变幻成法器,足够你应付天考。”
话说到这里,他小小的欺骗了她,因这簪上的法力...正是他自己渡加上的。
此前幻镜历练,他之所以会真气bào走,进而冰封全境,是因为他体内的封印有所松动,将他遗传自母神的天生神力给释放了出来。
兴许经过十年的考察,母神觉得,他如今心智已全,能够自如运用这神力,便将封印完全消去了。
若将这其中曲折与月儿和盘托出,那这十年的困顿,定然会招惹她心疼,是以,还是省去的好。
白惜月探出手,小心拾起发簪,妥帖的放置在袖笼里,心想着,自己得赶快学会运作墟鼎才是。
“那我这手链...”
还不待她把话说完,孟怀枝便已将那银光闪闪的手链摘下,沉声道:“你若不好开口,我替你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