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云静和孟怀枝,家世出身都差不离,自然是性情相投的。十年未见,见面就一同月下对饮,这天潢贵胄们的情趣,真不是她这种下界来的小狐狸,可以理解的...
乘着朦胧夜色,仙子悄无声息的离去,而孟怀枝并不知道有人来过,他只知道,整整一晚,某间屋子都未曾亮过光。
自幻镜历练的十年后,孟怀枝重回于莲山修行,是十四个徒弟之中,唯一一个还没有晋阶任何仙位的。错过了地考,大家或多或少的对他有些同情,但当事人照常上学下学,完全不在意。
相比其他人的眼光,他更在乎白惜月对他的态度,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仙子却是格外的冷淡。孟怀枝很是费解,在幻镜里,他们也算经历过生死,但时隔十年再聚首,他怎么感觉...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忍了几天,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下学,孟怀枝拦住了预备离去的仙子。
“你都不问问我...这十年去了哪儿吗?”他有些委屈。
“你要真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
被这话一呛,孟怀枝不由顿住,的确,这十年究竟如何得过,他并不打算让仙子知道。
他顺势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得了一件趁手的法器,可以给我看看吗?”
“听说?”白惜月悠悠瞟他一眼,“听谁说的?”
嗯?这小狐狸是吃炸/药了吗?怎么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的?
孟怀枝默默叹了口气,说道:“好,不看也行,但你听我的,把那串银手链,还给季临风。”
“为什么要还?我不还!”白惜月不依了,“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
睇着眼前不知在怄什么气的仙子,他“我”了半天,到底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僵持了半晌,他终是又想了个理由。
“你可知按天界的规矩,这贵重法宝是不能轻易接受的,你还给他,你想要什么样的法器,我都可以...”
不等他说完,就被白惜月打断了:“我不懂什么天界的规矩!我不过是一只青丘来的小狐狸,你少拿你们天界的规矩来压我...”
“月儿?...”今天的仙子很不对劲,孟怀枝不禁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又忆起两人在石台并肩对酌的情形,白惜月是越想越憋屈,气闷道:“你们九重天上的人向来眼高于顶,看待青丘就是一边陲下界,根本不上眼...”说着说着,竟莫名坠下两颗泪来,“是,我青丘来的,也没什么见识,那什么‘瑶池杏雨’,别说尝了,我连听都没听过...”
“好端端的,哭什么呀?”
他是最见不得她哭的,忙伸出手来,想为她将面上的眼泪拭掉,可被仙子侧身一躲,避开了去。
“是啊,我哭什么?真是丢脸...”她吸了吸鼻子,随手抹去泪水,转身就要走。
却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62章比谁都,更爱你
闻到了...
玄天苍龙一族,成年之后才会有的,轻浅且好闻的龙涎香...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
自头顶上方传来那人略显沙哑的声音,白惜月的脸登时红透了,只听心跳如鼓,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理智告诉她该推开的,可身体太过诚实,她是如此依恋这个拥抱,她是如此的...依恋着他啊!
可是,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怕你转头去喜欢别的人,所以我很没出息的藏在角落里,去窥视、去偷听...鬼使神差的,竟然做出这般低劣的行径,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羞耻、好陌生...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泣...
她没有答案,只能沉默地伏在他怀里,静静不作声。
“我不想告诉你,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孟怀枝的声音又轻又薄,听上去,就像是在叹息,他说,“但每一天都很煎熬,你心眼太实,对人毫不设防,我总怕你,会被别人骗走拐跑...”
嗯?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这是在委婉的告诉她,她很傻吗??
“果不其然,你真是不让我省心,竟收下了别人赠予的法器...”
“我...我还了便是。”她咬着下唇,小声地说。
仙君一笑,但语气中仍刻意拿捏了几分淡淡的幽怨:“这还差不多...”
“你...你究竟,还要抱我到何时?”仙子又羞又怯,这话问到最后都没声儿了。
“自然是抱到~”那人却好整以暇,“你推开我为止。”
“你!”
白惜月本就羞红的俏脸,此刻更是红得快滴血,她羞恼无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竟是这般的泼皮无赖呢?
“你,你放开我...”她试图挣扎,可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却愈发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