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
苏言被宁侯带走,长公主心不在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既恢复如常,该诵经诵经,该吃斋吃斋。
本以为日子就继续平静无波的继续下去。然……
“公主,侯府小公子来了。”
闻言,公主眉头不由皱了皱,“他来做什么?”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他只说要见公主。”
长公主静默,少时开口,“带他过来吧。”
见了,才能跟他说以后不要再来这里的话。
“呆呆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
“小公子喊错了,我并非你的外祖母,日后且不要这么喊了。”
“是,公主。”呆呆恭应,分外乖顺的样子。
应过,将手里的笼子递给长公主,“这是晚辈今日在京城街头看到的,瞧着很是伶俐可爱,特来送与公主,希望公主能喜欢。”
鹦鹉!
嫩黄,翠绿,一只颜色很是鲜亮的鹦鹉。
“小公子有心了,只是我并不喜欢养这些。所以,小公子还是拿回去吧。”长公主道。
“这样呀!”呆呆将笼子收回,“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叨扰公主了。”
长公主点头,不忘说道,“小公子若是无事,无需到这里来。”
呆呆恭敬应是,而后离开。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杨嬷嬷对着长公主道,“公主,看来这位小公子的性子倒是没随了他父亲。”
虽然长相完全随了宁侯,可性子比宁侯柔和的多。
长公主嗯一声,继续抄写佛经去了。
看此,杨嬷嬷轻步退了出去。在门口静站了一会儿,起身往前院走去。
呆呆来驸马府,苏元杰和阮氏那个贱人绝对不会放过相认的机会吧!
杨嬷嬷心里这样想,走到前院,果然……
“小公子,你怎么来侯府了?”苏元杰看着呆呆分外热切道。
“曾祖母让我给外祖母送点小玩意儿。”呆呆扬了扬手里的笼子,如实的说,也省的苏元杰多做幻想。
“是吗?”
看苏元杰那神色,对呆呆的话好似并不相信。看来就算是如实的说,也挡不住他乱猜疑,瞎猜忌。
而站在苏元杰身旁的阮氏,听呆呆唤长公主为外祖母,对她却是视而不见,这我心头顿时分外不舒坦起来了。
“呆呆,你知道我是谁吧?”阮氏忍不住开口道。
呆呆看看她,神色淡淡,“自是知道。”说完,既移开视线,看向苏元杰,“父亲和母亲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亲事还有许多要商议的地方,只是当下祖父无法回京。所以,就劳烦驸马爷出京去一趟与祖父好好商谈一下吧。”
闻言,苏元杰愣。
去哪儿?去宁有壮待的地方吗?那可是寺院呀!
“一会儿侯府会派人过来送驸马爷过去。还请驸马爷先行收拾一下东西,在府里候着,以免误事。”说完,,呆呆不待苏元杰开口,对他拘礼,而后离开。
看着呆呆的背影,苏元杰眼睛发直:他果然是宁侯的儿子呀!真是生来都知道如何作长辈。
屋内,窗下,苏云沉默的看着院内发生的事,眸色悠悠,嫁了个权贵相公,生了个厉害儿子,苏言现在确实是有了嚣张的资本了。
对苏言,苏云觉得她的改变是因为巴上了侯府,始终不觉得是苏言自身改变了。
如果没有侯府撑腰,没儿子傍身,苏言依然是那个绵软毫无主见的。
而站在转角处的杨嬷嬷,看苏元杰那灰白的脸色,还有阮氏那颓败的神色,不由的心情大好。
这小公子真是讨人喜欢呀。
不像他娘那般糊涂,他是个善恶分明的。如此,甚好,甚好!
只是,杨嬷嬷这欣慰,也就持续了一天而已……
“外祖母,外孙儿听说普渡寺的素斋做的是很不错,特去求了回来,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第二天呆呆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不是鹦鹉,而是素斋。
还有称呼,又变成了外祖母。
昨天的提醒他的似乎已经完全忘了。
“小公子无需如此,我……”
“外祖母不喜欢吗?那外孙儿明儿再去换了回来,听说普渡寺的素斋的菜品可是有不少。”说完,呆呆对着长公主一拘礼,走了。
一点也不多叨扰。
可是,明日换了菜品过来?!
想到这句话,杨嬷嬷已隐隐意识到了这位小公子的难缠。
因为,普渡寺的菜品也确实不少。如果公主一直说喜欢。那,他是不是每天都换了菜品过来?
想此,杨嬷嬷看着长公主道,“公主,不若您就说喜欢吧!”
长公主听了,没什么表情道,“说了喜欢,他或许就更有理由过来了。”
杨嬷嬷听言,也是明白过来了。
说不喜欢,他换着菜品过来;说喜欢,他更理直气壮的每天过来。
“公主,看来,老奴是想的太简单,也有些天真了。”
这小公子既是宁侯的儿子,就注定他是位难缠的主儿。看他怎么对苏元杰的就知道了!
侯府
知道呆呆派人将苏元杰送到了宁有壮那里,老夫人:“挺好!想来他俩人应该有很多话可说。”
在宁有壮心里,宁修是个不孝的。
在苏元杰眼里,苏言是个不恭顺的。
两个都生了‘不孝子女’的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了。
“不过这是呆呆的主意。还是宁修的意思?”
王嬷嬷如实道,“是小公子的意思!小公子似担心驸马爷惹侯爷心烦,再坏了侯爷与夫人的亲事。”
“他想的倒是周到。”
“可不是。按照小公子的话说,夫人现在已够让侯爷烦心的了,就不能再让驸马爷作妖,惹得侯爷闹心。”
老夫人听了,不由笑了。
王嬷嬷也轻笑着道,“夫人开始害喜了,侯爷可能也知道当爹是咋回事儿了。”
老夫人摇头,“不,现在他或许只感受到了娶媳妇儿是咋回事儿。”
虽然宁修已经当爹了,可他没带过呆呆,也没抱过,有娃到底是个啥滋味儿,他并没有真正感受过。
有孩子,跟带孩子养孩子,可并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宁修想知道当爹是咋回事儿,还得再等几个月。眼下,他可能刚知道有媳妇儿是怎么回事儿。
“恶……”
夜半,从陌生到熟悉的呕吐声再次传到耳朵里来。
宁侯:听不到,他听不到。
宁侯闭着眼睛,如是想。然后……
“宁修!”
随着声音,宁侯腰上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
宁侯依旧闭着眼睛,心里:不说害喜害的浑身绵软无力吗?怎么还有力气踹他?!
宁侯再次怀疑苏言是装的。
在宁侯疑心发作时!
“恶……”
那呕吐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宁侯腾的坐了起来。
那副生怕起的慢一点,就会吐到他身上的样子,还有那灵活的反应,暴露了他刚才装睡的事实。
苏言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看着他,“给我倒杯热水吧。”
宁修看她一眼,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
感受着夜间那抹寒凉,此时,宁修已是后悔了。
【你这做相公的,苏言有身子受罪受疼,你也替不了她什么,你就好好陪着,看着,能给她盛个饭,倒个水就成了。】
当老夫人说这话时,他是怎么说的?
【这有何难的?】
【既然你觉得容易,那就试试看吧!如果你能做到,日后你与苏言闹气了,祖母绝不护着她,不拦着你教妻。】
想到老夫人护着苏言给他带来众多弊端,宁侯没犹豫当即应了下来。
宁侯以为,女人有身子,基本没男人啥事儿。至于盛个饭,倒个水,那又何难的?
可是,宁侯没想到,这倒水,还包括了晚上。
而这看着,还包括看着她呕吐。
想到这两日,苏言在他用饭前,用饭间,还有用饭后,不时的‘恶’一下,宁侯恼仁都一跳一跳的。
在吃饭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呕吐,且还不能训斥,不能掀桌,这对宁侯简直是一种考验没错。
考验的不止是胃口,还是忍受力。
到此,宁侯已然意识到了他把女人有身子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
“给。”
“有劳侯爷了。”苏言不咸不淡的客气一句,起身,喝一口,既放了下来。
看苏言只喝了一口子,宁侯:“不是口渴吗?怎么就喝这么点?”
怀疑她分明不渴,而是故意折腾他。
苏言看着他,淡淡道,“我怕喝多了会吐。不过,若侯爷觉得没啥问题。那……”苏言说完,去拿杯子,结果还没碰到,水杯就被宁侯给拿走了。
“知道会吐,还喝那么猛作甚,慢慢喝。”说完,掀开被子,进窝。
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宁侯开始反省,他没想到要个孩子这么麻烦!现在这,放着好好的福不享,要什么孩子呢?
苏言靠在床头,看着宁侯变幻的脸色,清晰感受到,这厮十有八九是在后悔了。
哼!
生孩子折腾不到自己的时候,总是觉得容易又简单。等到自己也被折腾时,定然就觉得难了。
现在就看宁晔的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把这想法给说出来。
只要他敢说出来,她一定毒哑他。
关于孩子,苏言自己不想要,可以!
但若宁侯敢说不要,就是渣没错。
对此,要说苏言蛮不讲理吗?
苏言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因为生孩子承担所有风险的是她,而不是宁修。
既然风险与危险都由自己承担,我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是要或不要?
“我的解药有眉目了吗?”
“嗯,有了。”
看宁侯应的随意又散漫,苏言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就躺下了。
因怀孕的缘故,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宁侯却是没了睡意,看着苏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日子在继续!之后,呆呆还是三不五时的去驸马府去看望长公主。
因为呆呆去的勤,长公主好似也没拒见,让京中很多人都误以为长公主已经原谅了苏言了。
对此,苏言看着呆呆,暗暗感叹:我儿子果然不愧是奸臣之后,是有点卑鄙因子没错的。
这一点苏言想得到,长公主与杨嬷嬷又怎会想不到。
杨嬷嬷:这小公子太不是东西了!
虽然性子跟宁侯不同,但阴损卑鄙的程度都是一样的。
看杨嬷嬷那愤然不平的样子,长公主淡淡道,“随他吧!身为人子知道向着自己娘,这也没什么不对。”
“公主,您呀,就是心太软了。”
长公主没说话,也许是她心太软,也许是她又看错了人。但,每次呆呆过来对着她叫外祖母时,并不全是虚情假意。
“公主,老王爷,老夫人,还有苏小姐,小公子过来了。”
杨嬷嬷听了,看看长公主,看着门口的丫头问道,“来做什么的可说了?”
“老王爷说,过来跟长公主商量苏小姐认他为干祖父的事儿。”
杨嬷嬷听言,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苏言认老王爷为祖父的事儿,现在满京城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杨嬷嬷自然也知晓。
对这事儿,杨嬷嬷不希望他们来打搅公主。可是,若是他们真不来,完全无视公主,杨嬷嬷这心里也不舒服。
哎!杨嬷嬷自己都纠结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
老王爷和宁老夫人都来了,自是不能不见。
此时,宁侯府,清月的贴身丫头绿竹,看着宁晔难掩焦灼道,“大少爷,请您前往普渡寺一趟,将公主带回来吧!”
宁晔听了,看着绿竹那焦灼的神情,很是好奇,“六爷还在教她们诵经吗?”
绿竹摇头,“已经没再念经了。但六爷说,他觉得公主与侯爷的姨娘都甚有慧根,要带她们云游四海,广结善缘,以求得福报!”
宁晔听言,嘴角动了动!
照这样下去,在六爷的言词之下,她们或许都该‘想’出家为尼了!
为宁修清理后院,为苏言分忧,六爷还真是不遗余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