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寺
对外,六爷自是说带她们到寺院来攒善缘的。可其实呢?
吃,喝,玩!
对外说是诵经念佛,实则六爷却是每日都让护卫带着她们到处游山玩水,看各种景色。
六爷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石:还能为什么?为的让她们开阔眼界,心都玩儿野了,日后再也不想待在那小小的侯府后院了。
就如那鸟儿,平日里一直在笼子里关着,并不觉得如何。可一旦放出来飞一阵子以后,再被关起来,可就难受了。
六爷这是想她们自愿请请求离开侯府呀。
不过,这其中,清月公主与她们却是不同的。
清月公主一直是自由的鸟儿,她不需要感受自由的美好。所以,六爷带着她是真真切切的在吃斋念经。
不过几日的功夫,清月公主念经念的一脸菜色。这还不够,六爷竟然还要带她云游四海积攒善缘!
到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来,宁子墨这分明是故意针对本公主呀!”清月幽幽道。
紫韵点头,凝眉道,“只是,奴婢不明,宁六爷为何要这么做呢?公主与他又无过结!”
“不说信佛之人不打妄语吗?既然如此,问一问也许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清月见到六爷,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宁子墨看着她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不想离开,是想一辈子直留在侯府是吗?”
清月听言,望着六爷,静默。
宁子墨这是在试探她吗?看她是否真有决心一辈子留在侯府守活寡吗?
清月没什么表情道,“六爷以为我不留在侯府,又该去哪里呢?”
“你问我吗?若是按我的意思,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不留在侯府。”六爷看着她,淡淡道,“离开侯府,换自己自在,也还别人自在,不是挺好吗?”
还别人自在?!还谁?宁晔吗?
娶了她,让宁晔很不自在吗?
清月自行理解着六爷话里的意思,没什么表情道,“我的事不劳六爷费心。”
六爷听了,看看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走出屋子,六爷长叹一口气,有庆幸,有担忧,“青石,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得跟北荀清月一样,对苏言生出执念来?”
青石听言,果断摇头,“不会!清月公主是执念难消除,六爷您是中毒,毒解了,那不该有的感觉自然也就没了。”
听言,六爷看着青石,皱了皱眉头道,“不该有的感觉?我觉得凭我的用心,我对苏言什么感觉都是应该的。倒是宁修……他才是那个死不要脸的!”
自知晓苏言有孕,六爷骂宁修死不要脸的骂了一晚上。
青石被迫听了一晚上,看六爷那样子,青石直感侯爷不是动了自己媳妇儿,而是抢了六爷的闺女。
因为六爷骂人的样子,像极了岳父。
在青石思腹间,又听六爷说道,“不过,看北荀清月如此,我这心里倒也舒服了一些了。”
青石听了不解。
“不识相,不识趣,死缠烂打的并不是我一人,这样挺好。”六爷说着,对着青石道,“明日起撤了清月的素斋,改为鸡鸭鱼肉吧。”
六爷叹口气道,“我与她同为宁家兄弟眼里碍眼的人,也算是同命相连了。真想与她一起念佛经,积善缘,一起努力四大皆空!可惜,她好像没那个意愿。”
六爷现在活的相当纠结,一时想奋力挣脱那对苏言不该有的情愫,一边又想同宁修争个你死我活。
青石看着六爷,看六爷日常不是骂自己不像长辈,就是骂宁修死不要脸,不是东西。
青石感觉,再这样下去,最后六爷不是断然出家斩断红尘,就是走火入魔六亲不认。
真担心成为后者!
特别是六爷这种常年游走在外,见过各种奇葩事,造成自己性格奇葩而不自知的人,走起歪路来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所以,青石真是无法不担心呀。
……
“你放心,只要公主不愿,六爷是不会带她离京的。”
绿竹焦灼的来向宁晔求救,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宁晔那是四平八稳的模样,不慌不忙的态度,让绿竹瞧着着实心凉。
公主为了她舍弃了北荀的尊贵身份,女儿家的矜持下嫁于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伤了一条腿。结果,他对公主却是这样冷淡,冷漠。
让绿竹替清月公主满心的抱屈。但她却忘了,这一切都是清月执迷不悟,执意如此的结果。
说好听点,最终还是缺了运气。说难听点,那就是自作自受!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绿竹选择性的忘了那些,只觉得宁晔太过冷漠无情。
看绿竹隐忍着不满的离开,宁晔神色依旧是一片凉淡,他看的出绿竹在想什么,但依旧不为所动。
时安静静看着,沉默。同绿竹一样,时安也同样不觉得自己主子哪里有错。
“老夫人回来了吗?”
“回少爷回来了!不过,苏小姐和小公子留在了驸马府。”
留在驸马府才是正常。因为无论是认老王爷为祖父,还是成亲,都是从娘家出门子,没有从婆家出门的。
“认亲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明日认亲,三日后成亲。”
宁晔听了,眉头挑了挑,日子赶的倒是挺紧的,让人有点浮想联翩,再加上六爷突然的举动,还有宁修那隐隐发青的脸色,宁晔隐隐猜到了什么。
如果是,那倒是双喜临门了。
就是看宁修好像并不是十分愉悦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苏言先说不想要惹他恼火,接着又害喜让他伺候,他能欢喜的起来吗?
不过,今晚上宁侯心情不错。因为,苏言在驸马府,他夜里终于可以不用听她呕吐的声音了。
沐浴过,宁侯靠着床上看书,享受那难得清静。
此时,宁侯大概的心情,跟为父母的熊孩子终于不在家闹腾了,差不多。
驸马府
同在一个屋檐下,该见的人总是会遇到,比如阮氏!
这不,刚吃过晚饭,正在院中散步,就刚好遇到了同样在‘散步’的阮氏。
“言儿。”
听着阮氏那充满慈爱的唤声,苏言心头升起一股自豪之感。对比阮氏,她果然是个合格又慈祥的母亲。
看着阮氏,苏言在心里默默将自己给夸了一遍。
“言儿,娘有句话想对你说。”阮氏说着,不待苏言开口拒绝,既道,“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娘也无话可辩解,因为我之前确实有愧对你的地方。但有句话,娘还是要说。”
阮氏看着苏言,语重心长道,“你恼我,我也是你的娘,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你要嫁入侯府了,娘无法给你脸上添光,可也不想给你抹黑。所以,你能否给宁侯说一下,让他向皇上求个恩典,请皇上准许我为平妻!”
“言儿,你别误会,我这样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你。你为侯爷夫人,若是有个当姨娘的母亲,你的脸上也无光,可只要我做了平妻就不要一样了,就再没人敢说你是庶出,也没人敢……”阮姨娘话没说完,既被打断。
“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无论是名声,还是出身,我都不在意。所以,就无需阮姨娘费心了。”
“可是……”
“驸马爷离京已经有好几天了吧?姨娘可惦记他吗?”
闻言,阮姨娘看着苏言,眼帘动了动,道,“自是惦念的。不过,你父亲那边侯爷自会派人照料,所以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苏言听了,笑了笑。
阮氏倒是挺聪明的。可是,聪明有时候并没什么用。
“姨娘不担心驸马爷!可驸马爷却是挂心你了。所以,特让人送信给侯爷,让侯爷派人把你送去。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说完,抬手,直接招来护卫,不容阮姨娘多言,直接把她给带离了。
这就是权势的美妙之处。
还有阮姨娘,可能在她的心里,她依然是那个听话又好糊弄的女儿。所以,才敢对她说出要当平妻的话来。
她若真照着阮姨娘说的做了。那,就是又一次对长公主的恩将仇报。
老夫人和呆呆都在努力的试图修复她忘恩负义的名声,她也不会去当猪队友。
阮姨娘这算盘打的太好,可惜,她盘算错了。
“哈……”
苏言打个哈欠,转身朝着自己屋子走去,困了。
待苏言进屋后,转角处一道身影走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嬷嬷!
看着苏言照映在窗子上的身影,杨嬷嬷眼神复杂又沉冷。
之前,她是对长公主这个嫡母无情无义,可对阮氏这个生母,却愚孝的很。
可现在,她连对阮氏都开始不讲情义了。
不过,倒真是变得精明了。也因此,才会让哄的宁老夫人那么护着她,又让宁侯饶了她并娶了她吧!
现在在杨嬷嬷的眼中,苏言已变成了那心机了得,颇有手段的心机婊了。
管她怎么想!反正,她就是再看不惯,也能在心里忍着。
因为,从明日起,连老王爷都是苏言祖父了。
这边,苏言躺下就睡着了,睡的很是香甜。
而另一边,翻了一会儿的书的宁侯,放下手里的书,望着屋子,眉头微皱。
因为他发现,如此清静,他竟然有点不适应了。
宁侯觉得自己大概被作出什么毛病了。
书已看不进去了,丢下,睡觉吧。
睡觉的时候不需要热闹。所以,今天应该能睡的好觉。然……
恶……恶!
梦里竟然都是苏言的恶心呕吐的声音。
人在时听这声音,人不在时还是一样。如此,就算是苏言没在身边,宁侯还是跟之前一样没睡好,甚至她在梦里吐的次数还更多。
翌日
莫尘清晰的发现,宁侯的脸色比苏小姐在时还难看。
天蒙蒙亮去上朝时,宁侯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驸马府看了一眼苏言。
看着脸色红润,睡的香甜的苏言,宁侯立在床边,静站了好一会儿。
“侯爷,时辰不早了,该去宫里了。”
听到门外莫尘的催促声,宁侯抬脚,但却没走出去,而是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
“苏言,苏言……”
睡的正香甜的苏言,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宁侯在床前站着,神色温和的看着自己。
“醒了!”
连声音都是温和的。
感受着宁侯少有的温和,苏言揉揉眼,心里有所思,今天这爷怎么这幅嘴脸,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满意的事儿吗?
是她一言不合送走阮氏那六亲不认的英明果断吗?
苏言正想着,被宁侯从被窝里拉起来,然后听他柔和的说道,“来,喝点水。”
苏言睡眼惺忪的接过水,懵懵的喝一口,看着宁侯道,“侯爷这么早过来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怕你渴了,过来倒杯水给你。”说完,宁侯拍拍她脑袋,很是温柔道,“喝完再睡。”
苏言不由打了个冷战,因为宁侯碰到自己时候那微凉的大手,同时睡意消失,脑子也随着清醒起来。
看看手里的水,看看宁侯!
隐隐明白过什么,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脸上却对他扬起一抹甜笑,放下水杯,拉住他大手,“侯爷你对我真好。”说完,猛的一用力,隋然将他拽到床,随即翻身而上。
动作那个干净利索,简直是英姿飒爽!
让苏言直生出直接或有某种犯罪的天赋,感受着自己动作的美好,对着某人连亲带揉搓。
最后,身体暖和了,心里舒服了,摸着肚子躺好了,笑眯眯对宁侯摇摇手,“侯爷早去早回哟。”
宁侯脸色更加难看了。
送上门被欺负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总之一番折腾,苏言:他赢了!
宁侯: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