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皇宫里,慕容蹇早就已经躺在龙榻里熟睡着,但仍然眉头紧蹙,看样子,心神不去,疲乏劳累。
“陛下,陛下!”公公虽然不敢打搅慕容蹇的睡梦,可是情况紧急,他竟直直冲向慕容蹇的寝室,大声呼唤,“陛下,您快醒醒!”
慕容蹇被吵醒,他缓缓睁开双眼,不悦之色立即显现在脸上。
“谁让你进来的,不知规矩!”他朝着那公公大声呵斥。
“陛下,”那公公连忙跪在地上,向慕容蹇伏地叩首不敢抬头,“金掌司,金掌司把太子殿下找回来了!”
“涵儿!”
慕容蹇听到后顿时清醒,瞬间从龙榻上跳下来,“涵儿在哪?他在哪!”
“回陛下,”公公仍然没有抬首,“在太医院。”
慕容蹇大惊,心中如同紧绷的丝弦立马就要断了一样,慌乱的他根本来不及换上龙袍,迎着冷风直直朝着寝宫门口直奔太医院而去。
“陛下,陛下!”跪在地上的公公见状,连忙抓着慕容蹇的衣裳,抱起来就去追慕容蹇,“来人,快来人,备龙撵!”
太医院内,李易清赶紧把慕容千涵放在软榻上,担心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来不及询问金樽慕容千涵究竟出了何事甚至以为明镜堂又对慕容千涵“误伤”了什么酷刑。
“李太医,”金樽也是颇为焦急,他问道:“太子殿下怎么样?”
李易清根本不理会金樽,也没有心思理会他,他掀起慕容千涵的衣袖,把二指轻轻搭在慕容千涵的手腕上。
只觉慕容千涵的脉搏微弱的都快要感知不到,李易清心里一阵担心的难受。
“针!”
李易清对旁边的医童命令道,时间不允许他对说一个字。
立刻就有针包朝他递来,李易清清楚的很,慕容千涵的诛心毒已经发作到能要了他性命的地步。
李易清解开慕容千涵的衣襟,抽出一根银针,找准穴位就直直扎了进去。
随后,他再取一根,又向慕容千涵的心口扎下去,虽然并没有鲜血渗出来,可是半寸多长的尖针扎在身体里头,自然是疼的要命。
李易清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的扎在慕容千涵的心口上,不足半晌,慕容千涵的身体,已经立着整整九根银针,密密麻麻遍布胸膛,因为仅仅是三根,已经抑制不住他体内的诛心毒了。
李易清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见慕容千涵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欲要把布巾拿来给他擦擦。
正要命令医童,金樽就已经手握布巾朝着李易清递过去了。
李易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看金樽,见他脸上也是十分急切,便接过来,然而并未道谢。
他拿着布巾,轻轻的擦拭着慕容千涵额上的汗珠,他的心口也像是被下了诛心毒一般,忍不住的开始疼起来。
“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他问金樽,声音都有些沙哑和颤抖。
“李太医,”金樽面露难色,因为他也不清楚慕容千涵在这短短的时间,究竟经历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缓缓回答说:“前夜在云中郡的火楼前,才找到了太子殿下。”
“火楼?”李易清大惊,难怪慕容千涵身上烟味甚弄,白色的锦缎上微微发灰。
“是的,”金樽也叹了一口气,而后急切的问:“太子殿下究竟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李易清又面色凝重的望向软榻上的慕容千涵,闭了闭眼,“若是你再晚些找到他,也许就……”
他突然止了声,语气里的惶恐的担忧挡在房间里,这时他仍然还是心有余悸。
“涵儿呢,涵儿怎样了!”
突然,慕容蹇从外头冲进来,头发凌乱,发冠都没有带,龙袍不整,可是脸上焦灼显而易见。
“陛下,”李易清立刻行礼,“太子殿下已无大碍。”
慕容蹇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软榻,看见慕容千涵身上插满了银针,心都抽疼了一下。
“涵儿……”
慕容蹇弯下腰,揽着宽大的袖子,手微微颤着,轻轻抚在慕容千涵的脸颊上。
当触碰到慕容千涵皮肤的那一刹那,慕容蹇猛的一怔,慕容千涵的脸烫的,都如同是煲着热汤的锅一般。
“他究竟怎么了,”慕容蹇看着金樽,沉声问他,“涵儿到底去哪了,怎么会这样?”
金樽垂下头,把在着火的酒楼前找到慕容千涵的事情说给了慕容蹇,而对于陈戎一事,则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慕容蹇又把焦灼的目光望向慕容千涵,“李太医,好好照顾他。”
“是,陛下。”李易清应声答道。
而后慕容蹇脸色瞬间变得深沉镇定,他转身对金樽道:“跟朕过来。”
李易清望着慕容蹇和金樽走出房门的背影,直到自己一介医师,不得参与朝中之事,他们在回避自己,然而这没什么,他又拿着布巾轻轻擦拭着慕容千涵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
远离了院见,慕容蹇在幽幽华亭里站着,金樽跟在他身后。
“说,”慕容蹇沉声道:“云中郡的那个坟墓,查的有结果吗,和涵儿的失踪,究竟有没有联系。”
金樽负手一礼,“臣已带人去把那坟挖了出来。”
“里头是何人?”慕容蹇立刻追问。
金樽有些犹豫,沉默了半晌都没了做声。
“朕问你,里头究竟是何人!”慕容蹇丝毫没有耐心,立即大声呵斥,“快说!”
“回陛下,”金樽只好缓缓回答说:“里头是前任兵部侍郎,陈戎。”
“陈戎?”慕容蹇一怔,这个名字,他已经二十年都没有听到了。
然而对于魏瑾一案,永远是慕容蹇心里的一个坎,当年陈戎为了替魏瑾辩解,不惜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他慕容蹇妄为人君。
果不其然,慕容蹇立即握紧了手指,心中怒意欲染,“怎么会是他?”
“回陛下,”金樽缓缓回答说:“太子殿下在赈灾之前去往云中郡,很可能是为了去找陈戎。”
“什么?!”慕容蹇勃然大怒,“他竟敢……!”
慕容蹇手臂都在颤抖,脖子上青筋时隐时现,牙关咬的紧紧的,双手握拳,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真是荒唐!”慕容蹇大喝一声,甩着龙袖连看都没再去看房间里头的慕容千涵,就转身回了寝宫,并且命令侍卫去太子府门口把守,在他醒来后不能踏出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