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手起刀落,直接一刀抹在麻子的脸上。
顷刻间,麻子的脸上便鲜血直流。他惨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惨叫了起来。
这一刀,竟是直接将麻子脸弄成了瞎子!
吴立“啊”的一声,抱着钱五的手也自然滑落了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愣了。
黎苦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直接一脚踩在麻子的胸口,将他的舌头也割了。
麻子脸这下子连喊叫也不成了,直疼得在地下翻滚。
“老子给你面子了,没下死手,这不就给他留了一条狗命么?”黎苦看着呆住的吴立,哈哈大笑道,“你也别怪我下手狠,要不是贵人拦着,我昨天晚上就把这杂碎捅死了!惹到老子头上,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在江湖上的名号!”
黎苦的声音很嚣张,但吴立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洪亮的声音上,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聚焦在麻子的身上。
麻子在地上不住地挣扎、翻滚,情状十分痛苦。吴立惊恐之余,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之情。
他不敢惹钱五,但面对黎苦这狐假虎威的马前卒,吴立心中的愤怒再难抑制,忍不住喊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你何苦这样侮rǔ他!”
说实话,吴立为人没这么仗义,和麻子之间兄弟之情虽然有,但还真不到的舍命相救的份儿上。只是麻子现在的惨象实在是让吴立毛骨悚然。
他眼看着麻子在地上呜咽、悲鸣,满脸血迹,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啊啊”地乱喊,心中的恐惧逐级加深,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般酷刑,还不如直接杀了麻子!
“哼,只有死人才不会声张。”黎苦满不在乎地在麻子的后背上抹了抹沾血的刀,“留他一命,已是仁慈了。再说了……”
黎苦斜眼看了吴立一眼,轻蔑地笑道:“这条路,不是你给他选的么?”
吴立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默许的钱五,只得qiáng行压下怒气。他想活命,就不能在这个当口上忤逆钱五。
有宫里的太监做gān爹,多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些理智,不敢声张。但另外两个差人的心情就和吴立完全不同了。
麻子和那两个差人平日里最是要好,眼见着麻子顷刻间就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那两个差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后,立刻就不gān了。
这两个差人抽出腰中的佩刀,口中喊着“老贼,纳命来”,便直奔着黎叔砍来。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硬来,原因有二。
其一,这两个差人根本不是官府正式登记在册的捕快,是从民间草莽收编来的,根本不懂高层之间的弯弯绕。
而且在老百姓中,阉党一派声名láng藉,没有一个不骂的,两人纵然知道这是个太监,但也只当是落单的太监,根本不知道钱五手握重权,更不知道得罪了他有什么下场。
其二,这两人绿林出身,心中侠义的心气儿还在。虽然麻子脸平时坏事做尽,但眼睁睁看着他被弄成这样,这两人也是无法坐视不理。
这两个官差的武功比陆袖想象的好一些,两人一高一矮,武功也是相辅相成。虽然路数并不高明,但胜在常年配合,高的攻上路,矮的攻下路,一是时间倒也能和黎叔打个平手。
三人战在一起,那六个带着枷锁的生存者快速地缩到了墙角,生怕自己被殃及到。而另一边被当作奴隶贩卖的胡亮等人也自发地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陆袖跟着人群躲到了脚落里。
晋阳郡主离她很近,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方才吴立想带兵走的时候,陆袖看到晋阳公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来说话,但还没来及说,吴立认识钱五的事儿就被爆出来了。于是陆袖眼睁睁地白晋阳眼中希望的光芒,又一次熄灭了。
与周围人紧张的心态不同,钱五正倚着门板,饶有兴致地观战。
看到两方开战,他不但不担忧,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丝戏谑,好像根本不担心这场战斗的结局似的。
黎苦见他离战局过近,又见钱五的位置在吴立旁边,他担心吴立反水误伤,当下对钱五喊道:“贵人,您站远些!”
钱五却做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眼神慌乱地说道:“小心,刀剑无眼!”
黎苦应了一声,便急着去挡高个子攻过来的刀了。钱五的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笑容,身子先后挪动了几步,但却没有任何惧意,更并没有离开此地的意向。
吴立看着钱五的神色,脑中突然闪过临行前他gān爹说的话。
“儿啊,这趟差事急,所以晚上才派过来。若是晚上来不及投宿,可以住到城西的破庙去,也可遮风避雨。”
吴立突然想通了什么,骤然间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