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青丘生也疑惑。
楼淮祀吃了惊:“师叔祖不是接了信来书院当老师的?”
青丘生茫然:“老夫在京中听得栖州种种,遂起好奇心,一日晨起意动,就收拾了包袱来栖州看个究竟。石脂、虫金种种,围湖造田,种种异变,眼见方知真假。”
卫繁想起那本书册:“那师叔祖要卖书给我们?”不是为了教蒙学?
青丘生道:“老夫本想着,栖州种种为实,老夫便寻个村落辟间私塾,教幼子读书识字明理。”
楼淮祀赶紧道:“啊呀,师叔祖,我们正在办正经的书院,正缺先生呢,师叔祖来了,正好坐镇。”
青丘生有了几分兴致:“你这书院,有多少学生,岁不过十者有几人啊?”
“这……”这……楼淮祀不知道啊。半知书院眼下就不是个正经的书院,先生与学生都是半道出家的,正经教书的先生没一个,正儿八经读书的学生也数不出多少来。里头的学生十之八九都是学手艺的,先生教得欢,学生学得勤,年纪也大都十二往上,学个大面就可以出去谋生了。
“这我知道,我那有册子。”卫繁忙叫绿萼等去屋子里拿名册,“这还是我大姐姐的习惯成,大姐姐道:纵是学生有如流水,来而又去,也当有名有姓。她编了册子,不管进书院学几日,都需记下姓名籍贯年岁住处。”
“你大姐姐?”青丘生不解问道。什么叫不管学几日,都要记下名姓?这还能学几日便罢休的?这是书院还是酒肆。
楼淮祀也不贪功,道:“书院本是小师叔与卫家大娘子在打理,书院多为教人手艺以求安身,倒没多少学生志在学有所成科举入仕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rǔ。”青丘生不以为怪,“瓮中无明日之炊,哪里有心思念书识字。”
楼淮祀一听这话就知有戏,道:“师叔祖你来了正好,半知书院明岁欲教贫寒子弟免除束修进学,他们若学得好,我还给他们嘉奖。”想想又加一句,“这还是小师叔的主意。”老头对俞子离怀有内疚之情,正好拿来当弱处。
青丘生搁下茶,道:“等下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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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晚间,俞子离匆匆从工营赶回来,师叔师侄见面,彼此都有一点尴尬。
俞子离心知师叔嫌弃自己阿父做事荒唐,站在青丘生面前,莫名有点气短,想想师叔怎么骂自己父亲的?为老不尊诱骗无知渔女,无有廉耻,牲畜不如。
青丘生看着俞子离,有点心虚,自己的师侄竟已这般大了,再想想,俞子离生而母亡,爹也去得早,也是可怜。
“师叔手头无有积余,只有各样藏书,等我老死,你留着传家,眼下这些书没在手边,惟有一卷前朝名画《万马奔腾图》充作见礼。”青丘生让童子把画给俞子离,再嘱咐,“这幅是真迹,宫中的那幅却是假的。”
楼淮祀一口茶喷出来。
俞子离嫌弃地掸去袖子边的茶水,直想把楼淮祀按倒狠揍一顿,一惊一乍的,跟个漏水茶壶似得,喷他一身。
青丘生见楼淮祀和卫繁双双怔忡的模样,道:“上皇藏的那幅虽非真迹,却也是圣手临摹的,除了不真,样样不逊。”
这再不逊,那也是假的,姬景元还吩咐过,要把那卷画留着陪葬。这……等他外公仙游后,跟祖宗先人炫耀,拿出一幅假的来,龙脸都丢没了。
俞子离谢过青丘生后,轻踢了楼淮祀一脚,低声道:“你这嘴没把过门,闭紧些。”
“我外祖父对我可好心,不忍欺瞒啊。”
“放屁,你糊弄人的事没少gān。”
楼淮祀吐出一口气:“小师叔,你把画打开,让我瞧一眼。”
俞子离心下有点高兴,正要展开,却又住了手,笑道:“你是个过眼有,入眼没的,你看了之后心里喜爱,定要把画歪缠过去,还不如不给你看,从根源上断了念想。”
这么说楼淮祀就不高兴了,嚷嚷道:“我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师叔祖都说给你传家了,我能没脸没皮要过来?”
俞子离诧异:“你的脸皮不值一文,无人敢担保。”
“我才不要,你老拿着传家。”哼,不给他看,他偷偷看,怎么也要看看真迹和仿作差多少,要是可以,再拿去给老贾,仿个《百马奔腾》来。
他们叔侄斗嘴斗得开心,青丘生顺嘴问俞子离:“你也是适婚之龄,可有定下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