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小子弹样的吻堵回了嘴里。孟时雨给了季鸣则一个血腥又乱来的亲吻,他们两个人都被磕得牙疼嘴唇破,血流到了一起。
“你现在明白了吗!”孟时雨气呼呼地说着,从季鸣则身上爬起来,用袖口擦嘴。他又换回法语对Bolya说,“他一个电话都没打,刚刚是故意骗你,找茬儿打架。你要跟他打么?我不会反对,他真是欠教训。”
Boly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极轻地笑了笑,回答说,季先生不反对我们,那一定也有帮助我们的办法。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向季鸣则伸出手,任由那颗想象中的珍珠从指尖滚落到别人手里。
小季总犹豫了一下,抓着自己站了起来。
孟时雨睁大了眼睛,“你有办法?”
季鸣则气仍不顺,“我现在不告诉你。”
“别小孩子了!”孟时雨喊道。
季鸣则垮下肩膀,“如果,明天你们发现,公司不同意你们的要求,然后空降了个叫季子羽的人来主持局面,那我就告诉你们该怎么打赢官司。否则……我才不告诉你们呢。”他小声嘟哝着,“我可是个要算计好处的人。”
文中提到的工厂是位于lasouterraine的通用汽车配件厂。
第22章
“看看这个,《工人们最后的抵抗:圣丹尼EM工厂的员工扣押了房地产商》,l’Humanité真是好样的。”
“嘿,我也看到一个,《扣押老板,一种有效的措施》,朋友们,我发誓,如果我们能保住工作,我一定订阅这家媒体。”
“那这个呢,《中国资本家在EM工厂遭到非法拘禁》,巴拉巴拉,员工们无视了政府长期的有效调解,放弃《整体再就业计划》,巴拉巴拉,一位刚果员工声称,他们只能通过‘激进的手段’避免被裁员的命运。我呸。”
工人们正聚集在厂门口看媒体报道,事情过去一整天了,傍晚忽然来了一堆中国人,据说是直接从戴高乐机场赶过来的。他们和工会的人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刚刚有个工人代表出来抽烟,破口大骂了足足一分钟,说新来的中国人半步不让,扬言不放人就直接取消失业赔偿金,活像他们扣的不是他哥哥,而是头猪。
有人忍不住问:“我们不至于连他们一起扣下吧?”
“他们带了好多保镖。”
“所以呢?”
“说不定他们会中国功夫。”
“但我们人多。”
“时雨!嘿,你来了?我们刚刚在说中国功夫,你说要是大家动手,谁赢?”
“当然是我们,他们过来了?”孟时雨问道。他刚刚去接了同学,一听说工厂的工人扣押了老板,学校里那些活动分子便再按捺不住,三五一伙地跑过来“支援”。连孟时雨的导师都连夜给媒体写了篇评论,讲bào力的合法性问题。
“来了,好像是咱们人质的弟弟。”
孟时雨挑了挑眉,“还真是?那好办了。”
“怎么就好办了?”有个老大爷粗声粗气地说,“这个更坏,你没听刚刚Michelle出来说,这个弟弟威胁要立刻驱逐我们,还不给赔偿金。还说什么来着……他们宁愿花一千万打官司,也不给我们一分。”
“那我去把这话转告‘人质’,”孟时雨说话声调都轻快了起来,“会有好结果的。”
他兴冲冲跑到了关着季鸣则的休息室,手一撑就坐到了桌子上,晃dàng着两条腿,“你猜怎么样?季子羽真来了,看意思是要搞死你,一个劲把话往死里说。愿赌服输吧老季,你那个办法是什么?”
季鸣则正在啃炸jī,他已经连吃两顿垃圾食品了。虽然表面嫌弃,声称自己遭到nüè待,但小季总每次都吃得一点不剩。他擦擦手,“你不觉得,我才应该在外面谈判,而把他关起来吃苦头吗?”
孟时雨说:“行了吧,你吃了什么苦?你连薯条蘸酱都有三种!”
“但我昨天晚上睡觉时没有被子,桌子又硬,还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恐怕才睡了两个小时!”
孟时雨听不下去,一把揪住季鸣则的脸皮往两边扯,“嘁,你够了!你只是一天晚上没睡好,知不知道这间工厂的工人,多少人自从宣布停产以来都患上了睡眠障碍?他们还要一整夜一整夜守着工厂,就怕警察突然进来,趁他们睡着,把人全丢出去。”
“你也要守夜吗?”季鸣则忽然问道。
“我?我没来守过,我啊……一个小知识分子,守得了什么?”孟时雨忽然有点意兴阑珊,“算了,说这些gān嘛,也不知道Bolya会不会怒气上头,揍季子羽一顿。”
季鸣则说:“我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季子羽肯定是寸步不让,故意拱火,巴不得你们弄死我才好。咱两败俱伤,他才好当家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