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哼了声,磨着小米牙,不等三福开口,凶巴巴地直接把话说到明处:“又觉得比我聪明对不对?臭三福,我是你二哥,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
“想让爹操练,你们就继续吵吵。”
大福是真想不通,这俩蠢弟弟咋就这么喜欢吵嘴?
东屋。
“哎哟,我这没眼花吧!”
胡大喇叭拉着叶夏走进东屋,抬眼便看到陆向北坐在炕上像模像样地缝被子,瞬间,她惊讶得叫出声,且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结果,事实告诉她,那坐在炕上的男人,那个在外很了不起的男人,左手托着被子,右手捏着针,很认真地坐在那缝着被子,这……这男人能耐了啊!
“咋啦咋啦?”
一听到胡大喇叭近乎刺耳的声音,狗剩娘和围在她身边的那俩妇女,以为东屋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溜烟地全涌过来。
“向北家的,俺们没眼花吧?”
狗剩娘扯扯叶夏的衣袖,一双眼睛仿若能把陆向北盯出个窟窿。
“很奇怪吗?”
叶夏嘴角噙笑,清亮的眼眸从胡大喇叭几人身上淡淡掠过,继而专注地看着炕上的男人:“大福爹怕我累着,就主动提出要帮我缝被褥。”她可是实话实说。
“向北家的,不是俺说你,向北在外忙大事,你咋能让他像个娘们似的做针线活儿。”
狗剩娘看着叶夏,完全没想过给叶夏留面子,嘴里有啥说啥:“你是向北娶回家的婆娘,再懒也不能让向北……”胡大喇叭见狗剩娘只顾自个说得痛快,却没看到那前一刻还在缝被子的男人,此时已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面色冰冷,冷冷地盯着她们几个,为免得罪这位在村里,甚至在十里八乡都挺有名的后生,她禁不住用脚踢了踢狗剩娘的小腿,熟料,狗剩娘根本没接受到她的提醒,依然说着叶夏的不是。
“几位婶子要是没什么事,慢走不送。”
陆向北嗓音冷冽,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得人浑身生寒:“我媳妇是懒还是勤快,用不着婶子在我家说教。”这话他是对狗剩娘说的。
“向北,婶子……其实没啥坏心,就是想着你媳妇有那么多娃儿要养,这缝被子的活儿都指派你来做,等你改天回厂里,就她这过日子的样儿,还不得把娃儿饿死在家呀。”狗剩娘为自己前一刻说的话忙不迭地做解释。
胡大喇叭讪笑打圆场:“向北媳妇,狗剩娘真没啥坏心,她就是觉得这针线活不该男人上手,你要是不爱听,就全当她放了个屁。”
“向北家的,婶子倒是觉得狗剩娘没说错,你也不在村里看看,哪里有老爷们拿针线的。”
“是这个理儿,向北家的,爷们娶咱们回家是做啥的?还不就是暖炕生娃做饭,缝缝补补,你家现在地上跑的就有三个娃儿,这肚子里的再生下来,娃儿只会更多,等向北一回走,你没了指望,到时还真有可能把娃儿给饿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