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降早早贴了告示,要招店小二,前两个月给开二百文钱,两个月以后在看着涨工钱。这月钱很不错了,来问的人也不少,何霜降挑了三个。
开张日子还是定在了五月初一,去年这时候清和饭馆才开张,眼前一幕似曾相识,何霜降有些迷糊,似乎在做梦一般,这就开上了酒楼?
今儿来捧场的的确不少,贺云香跟周元沁虽没过来,不过还是遣人送了贺礼,贺家也来人了,去了三楼雅间,贺家嫂嫂抱着孩子,这孩子如今已经会说话能走路了,不过今儿人多,怕叫人家带走了,这才将他抱着。
因着县太爷要来,这牌子也就没揭,等着他过来一道揭牌,也算给清和饭馆涨涨面子。何霜降原以为他人能来已是相当给面子了,没想到竟还带了块亲笔题字的牌子。
乐善好施。
何霜降笑眯眯地接过去,又请周知县帮着揭开红绸,这一来,酒楼这才真正是叫开门大吉。
毕竟是知县老爷送的牌子,她立时就遣人挂到柜台后头的墙上,进来的人瞧见知县题字,都忍不住问这是做了什么事儿,才得了亲眼。
周知县就等着人家问呢,他也jīng明着呢,给何霜降面子,也好叫更多的人做善事,与他不过随手一笔,但这些人若都来修路造桥,那可就都是他的政绩啊。
“何掌柜说了,要捐钱修路,再把村里的桥也翻新一遍,自古以来这造桥修路都是大善举,既然做了好事,本官自当嘉奖”
众人恍然大悟。
也自此,清水城捐钱修路,或是施恩散粥为搏县太爷青眼的富户也多了起来,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周知县的话自然也传到桃花村,众人哪怕心里有怨言,也不敢再说出来了,毕竟知县老爷都说了人家是大善人,他们再跟着去折腾,往人家身上泼脏水,最后打的岂不是县太爷的脸。
面上不说了,私底下还是有人说何家不做人,好好的钱,一家分一些不好么,非得去修什么路。
说来说去,反正何霜降不在村里,何家又住桃花村那头,人少,隔也得远,只当听不到。至于桃花村那些长舌头的婆子婶子朝外说,更是没人信啦,反倒人家开始说起他们不晓得好歹。
那些婆子婶子把一口气憋回去。
酒楼里菜就是饭馆里的jīng致版,请的厨房大师傅都专做江南菜色,中规中矩,不必她操心。原先开饭馆不觉着,这会儿开了酒楼,才发现清水城有钱人着实不少,一楼堂食没多少人,二楼隔间三楼雅间却常常是满的。
定的也皆是富贵席面,一桌菜都是六两银子打底,何霜降怕人家挑来挑去花了眼,gān脆照饭馆过节时那样,分了席面,有六两、八两、九两的中等席面,再好些的就是十六两、十八两的上等席面,有个大师傅说了个满汉全席,何霜降想了半天,也给加上了,这怕是清水城最贵的席面了,要八十八两银。
这清和酒楼的态度也是顶好的,小二极有眼色,随时给添酒,或是看桌上菜尽了,又送些小菜,再报菜名儿问问可要添些菜。若说清和饭馆是低调,那酒楼就是高调,明晃晃的将富丽堂皇摆在外头。
不少人也吃这一套,就是图个面子来的。
一整日下来,何霜降已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这酒楼说起来比她那饭馆还好伺候,她饭馆里头常来的,都是些老饕,不少菜都要亲自做。可这酒楼,大家吃的就是一个体面跟环境。
菜的味道不是说不重要,只是被摆到第二位去了,且那些大师傅烧的菜,味道的确比平常饭馆好,再加上她酒楼的菜向来只要最新鲜的,用了心,人家都能尝出来。
晚上对了账,今儿一整日,抛开成本,净赚了有五十几两银子,虽说是第一日,不少人都是见县太爷来了,才瞧个热闹,不过这的确也有些叫人惊讶,饭馆里头一个月恐怕才能赚上这些。
若说酒楼最要紧的,无非就是采买了,何霜降上月一直带着那采买熟悉她的行事法子,他老实,没几日就上了手,也听他的话,不纠结价钱,一分钱一分货,只管拿最好的菜。再后来他自个儿试了几回,买回来的菜蔬比她自个儿挑的还好,何霜降就放心将活儿jiāo给他了。
酒楼的菜想要新鲜,采买就得每日起早,那些个菜蔬摊子上的菜他都要挨个jīng挑细选,还有那屠宰场,酒楼每日定的猪牛羊他都得亲自去盯着,怕人家调包。这活儿杂,索性何霜降早就说过,一人只需gān一门事儿,gān完就歇,所以他也满心感激,每日早起买完菜,回去再睡一会,到了下半晌醒了继续回酒楼里头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