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不大的林昭忧心忡忡说爹爹只怕要喝醉,那模样让林晟彦想着就觉得好笑,还忍不住捏了捏妹妹的腮帮子,当她愣住瞪大了眼睛,又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了起来。
林晟彦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明明他还是一脸颓唐地靠在chuáng上,双腿动弹不得,忽然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悄悄地出现在窗边,他让墨烟把人放进来。
想到了那个时候的见面,林晟彦忍不住笑了起来,“昭昭也长大了,她现在还跟着孙大夫学医呢?”
林鹤点点头,“偶尔还会和孙大夫一起出诊,孙大夫不方便医治的,昭昭也给人诊过脉。”林鹤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下午的时候,昭昭还吩咐我,少喝些酒。”
林晟彦笑着说道,“因为她猜到了爹爹肯定忍不住多喝,才会这样叮嘱吧。”
林鹤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心中高兴。”
林晟彦想着,倘若是他是爹爹,也定是要高兴的,他在松林书院就频频听到建安府,以前的郧安县太小了,就算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湖江的其他县都不一定知晓,换做了建安府就不一样了,湖江的人都知道,甚至临近湖江的地方不少人也晓得建安府。
林晟彦自从得了小三元,在书院里每年来了新生,若是见到了他,会有人说,“看,那就是前年在云州考试,得了小三元的林案首。”
而现在遇到了新生,则是换了一个说辞,“看到了没有?他爹爹是建安府的林知府。”
林鹤看着儿子回来了高兴,林晟彦看着爹爹这官做得好也是高兴,父子两人随意说着话,一年未见的生疏感褪去得gāngān净净,父子两人都为彼此高兴。
林昭的醒酒汤味道并不难喝,效果也很好,林鹤等到了宅院的角门,身上的酒气还在,酒意已经消散得gāngān净净了。
只是,晚上等到妻子柳氏给他擦身子的时候,林鹤的身子再次热了起来,浓烈的酒意好像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眼睛都被酒意灼得发亮,把柳氏一搂,声音低哑喊她一声“好娘子”。
柳氏惊呼一声,耳根都烫了起来,羞得绣鞋之中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丫鬟们在听到了柳氏的那一声,悄悄退了出去,而等到丫鬟退下之后,房中自是迤逦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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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年是在郧安县,今年是在建安府,不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是热热闹闹。
当年选择跟着儿子一起的唐老太太,原本头发是有些霜白的,现在日子过得好,头发复黑不说,还浓密了起来,她常念叨着,“昭昭的生发方子真好。”
唐老夫人看着年轻了不少,走路都风风火火的,而柳氏走路和过去没什么分别,只是眉眼之间含着一抹红,那是因为阖家都好,夫妻和美而生得如意红。
这边林家二房过得好,京都里林家大房则是有些冷冷清清,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样?”元氏迎了上去。
“不用担心,他是去了建安府。”林汛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表情说不出的恼怒。
元氏连忙问道,“你是收到了信?”
“他已经到了云州,通过官驿给写得信,很快就要到建安了。一路平安。”
听到了这里,元氏松了一口气,旋即眉头皱起,心中对林鸿恩有些埋怨,这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闹离家出走!真是让人又担心又不好声张,真是为难死了。
林家在今年年初知道了二房居然官路通亨,全家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林汛的心中有些酸溜溜,他能够升官位那么快,是因为林鸿恩提前告老,腾了位置,老二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让建安府的知府告老给他腾位置。
从六品的县令小官,摇身一变竟是做了从四品的知府,这可是当今圣上登基以来升职最快的一人了。
林汛刚开始是觉得林鹤走了好运,而且以前不怎么关注弟弟的事,现在关注起来,发现他这位分出去的二弟自从离开了京都,一改过去的风格,竟是做了不少事,而且福运绵绵,总是遇到不少好事,让他官路腾达。
在郧安县,能够好运地挖到适合做砚台的郧安砚,一下成了各砚之首;jiāo好沈家人,能够让玻璃窑设在郧安,让郧安多了不少青壮过去落户。
现在到了建安府,这才第一年!竟是又发现了硝石矿,今年夏天什么卖的最好?一是冰二是硝石,各个衙门里因为硝石,做公务都舒慡了许多,尤其是胖乎乎的曲侍郎,几乎是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就要念叨一下沈家还有建安府。
以前林汛与林鹤站在一起,旁人只看得到他林汛,现在林鹤都不在京都里,所有人都念叨着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