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一起的?”
越青岚叠着腿,坐在祠堂侧房的椅子上幽幽道。
越温阳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要不是他,自己哪里能落到这一地步,本想着拿完东西走人,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谁还能查到自己头上。
“凭什么告诉你?”越温阳跪在地上,父亲的告诫他不能无视,只得狠狠别过头。
“你的胆子似乎还不敢杀人。”越青岚温柔一笑,愣是让越温阳打了冷颤。
他所料不错,自始至终越温阳只想杀越青岚一人,并且如果一个手上从未沾过血的人,一旦杀人,便会永无止境的享受杀人的快感。
但越温阳会萌生想要把自己关在墓室窒息而死这样想法的,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也不像他们杀人灭口,你早些交代,还能受到一方保护。”
越温阳眼中终于萌生了慌乱,原来比起钱财,他也知道性命最宝贵,他犹豫许久,才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客栈中
“什么如何!”韩弈容温怒的对上白岑清的面容,看到她的笑意,竟才一瞬间明白自己被打趣了。
白岑清是何等冰冷之人,她对着韩弈容微乎其微的笑着的时候,即便是眼上有黑纱,但韩弈容仍能感受冰雪被融化的滋味。
百叶窗中透出一丝丝的寒风,可也敌不过屋内温暖的气息。一声鸟鸣,打破了原有了宁静。
白岑清闻声分辨了一下,走到窗边探出手。一只信鸽稳稳的落下,她熟练的摘下来信,顺手放走了鸽子,转身就递给了韩弈容。
韩弈容接过,展开后,微微皱了眉头。
“王轩?”
“王家人?”白岑清疑惑。
据说王家人欺软怕硬,要说越温阳与王轩同流合污,倒不是并无可能,想来是越青岚刚刚问出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一个撑伞的文雅之人,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多少有些费心。越青岚本应该安分的在越家府管理杂事琐碎,却因越家养子一事受到排挤,实属不该。
白岑清倏尔坐下,抱臂细想。
“片刻之后,动身去王家。”韩弈容动着身子,发现身后已经包扎过了,怪不得不太得劲。
“明日吧,古彭的晚间,祥和的很。”白岑清拒绝。
韩弈容不在反驳,他奢求不多,白岑清不走便好。
如此,夜幕降临之时,白岑清与韩弈容便行于城内,各路姑娘看着韩弈容一身白衣仙然的打扮,更是对其心生爱慕,不由得多看几眼。
只是他身旁的女子气质不凡,显然男子已经是有主了,别人近不得了。
“如此巧,每次都能在街上遇到你?”
越青岚撑着伞走进,他实在是太好辨认,红色的油纸伞太过鲜艳,而且夜晚也只有他一人打伞吧。
韩弈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一个怪人。
白岑清对他抱拳,嗯了一声。
“韩少主好兴致,带姑娘出门游街,不买些东西怎么表示心意啊?”
韩弈容愣了,不知该接什么话,被人戳中心事,多少有些难为情。困窘和不知所措,令他僵在原地。
“我也就顺口一说,别当真。”越青岚颠了颠伞,笑道,“不如买把油纸伞吧,清水泮,佳人侧。”
说罢,越青岚礼貌的笑着,报了拳便离去了。留下的韩弈容还没回过神人都走了。
白岑清微微移步,韩弈容余光中的紫色身影移动了他才回过神,发现白岑清真的走到了一个买伞的店前。
“姑娘喜欢什么?”老板娘笑着上前。
白岑清看也看不清楚,朝着韩弈容招招手,把他拉进。
“哪个好?”白岑清低声问道。
韩弈容也不知她为何要买伞,只是鬼使神差的扫一圈,眼睛停在了一把紫色蝴蝶围着墨色飞舞的油纸伞上,底色为白,看起来似乎那只蝴蝶永远也飞不出去。
韩弈容指了指:“老板,那个。”
老板娘笑盈盈的把伞收起来,包好给他们:“公子好眼力,这把伞可就剩最后一把了呢。”
韩弈容利落的付好钱,带着白岑清出门,茫茫人海中,一眼望去,还真没看到有谁撑伞的。
白岑清接过油纸伞,一把撑开,让韩弈容拿着。
一把罩着两人的伞,似乎是一方天地。世间的一切与他们都无关,可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两人在何处。
诺大的地界,纷纷扰扰,韩弈容和白岑清并肩而行,逐渐的,韩弈容的手,慢慢搭上了女子的肩膀。
两人渐行渐远,相忘于人群,相忘于江湖。
翌日的茶楼,似乎热闹非凡。
“话说啊这山上的古墓,竟然被越家的越青岚给破了,你们说奇不奇?”说书人一拍抚尺,指点江山似的翻掌。
台下之人纷纷迎合:“哟,这可不得了,越青岚一下子,成了名人咯。”
“越家低调处事,把养子终生囚禁,倒是引起诸多不满。”说书人继续道。
“呸,谁知道越温阳用那些死人的血做什么,杀人偿命,我看这话对!是不是王兄。”
王轩被人一点名,吓了一大跳:“干什么玩意儿,有事没事别叫我,没看我出神么!”
旁边那人也一愣一愣的,喃喃道:“怎么渣渣呼呼的……”
“据说这事儿啊,不是越温阳一个人干的,还有一个人,至今不知是谁呢。”说书人道。
“什么还有一个人,分明、分明就他一个!”王轩一怒之下一拍桌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诶公子息怒,息怒啊。”茶楼的老板连忙出面稳定。
可王轩冷哼一声,不屑的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下一摔,就要扬长而去,全场瞬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王轩走出茶楼,啧了一声挠挠头,心中愁绪万千。
他只得心想,赶快回去,省的惹是生非。于是便大步流星的走着,还未等出巷子口,就被面前的两个人拦住了。
文从与和风步步逼近,饶是让王轩惊出一头冷汗。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王轩愣了,瞬间掏出腰间的钱袋,“钱,要钱是吧!给你们!”
文从俏皮一笑,闪身到他身后,一个手刀,人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