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许凡在沙发上坐下，反问她。
陈菡不答话，用手指头揪着被面，绕在指尖转啊转。
“如果是你，你会生气吗？”许凡端起桌上的温开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再问。
要是她，她会生气吗？
答案是肯定的！
昨天还抱着你说很喜欢你的人，转眼就跑去跟其他人相亲，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陈菡半天不说话，许凡只能自问自答。
“我很想生气，但是我没资格！”许凡停顿了几秒，接着喃喃地说道：“我只能难过！”
我只能难过！
短短几个字，一字一句的听在陈菡耳里，心里又酸又涩。
她突然就感觉眼眶一热，鼻腔也一阵阵发酸。
她当时只考虑到怕他生气，所以选择隐瞒，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接着说道：“陈菡，我只是在追求你，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就算你选择其他人，我也——”只有难过的份。
“我没有想选择其他人！”陈菡打断他，努力将眼里的那股热意压下去，颤声解释道：“因为很早之前就答应了见面，所以……担心你会多想才不敢跟你说！”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知道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尾音轻颤，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泪来，听得许凡内心一片旖旎。
“好了。”许凡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愉悦，“我知道了。”
感觉到许凡的情绪变化，陈菡也胆大起来：“那你……昨晚说的话……”
她将脸又往被子里拱了拱，小心翼翼地问道：“还算数吗？”
问完，陈菡才暗暗惊叹于自己的厚脸皮，两只脚不自觉地翘起，一张脸埋在被子里，从耳朵到脖子，羞得通红。
“我昨晚说了好多话，你指的是那一句？”许凡故意不接招，嘴角高高翘起，柔声问她。
“你——”陈菡气结，不再理他。
“你明天下午下班过来陪我吃饭看电影，我就告诉你好不好？”许凡在电话那头低笑起来。
“不来！”陈菡跟他耍赖。
“真不来？”他语调轻扬。
“就不来！”她乐此不疲。
“哦，那算了！”许凡沉声道。
“你……”陈菡再次被气到，“过分！”
误会
许凡今天最后一个预约的患者是来做根管治疗的。
患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左下第二磨牙严重龋坏，牙髓已经全部坏死，好在根尖炎症不重，为了尽量减少患者的就诊次数，许凡打算将治疗分成两次做完。
许凡认真地看了上次拍的牙片之后，准备开始治疗。
“具体的治疗方案上次已经给你详细介绍过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许凡边准备边提示患者躺到牙科椅上。
“好的，许医生，麻烦你了。”患者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许凡这里就诊了，对他很是信任。
之前许凡还在口腔附属医院上班的时候，他就去许凡那里拔过牙，那时候这颗磨牙牙齿就已经出现问题了，许凡曾经建议他早做治疗，他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问题严重了，才又找到许凡。
“今天先把里面坏死的牙神经清理gān净，大概一周后来进行填充。”许凡带上手套，给患者大概说了一下接下来的操作，接过助手小余寄过来的麻醉针。
麻醉生效后，许凡用涡轮手机磨出一个垂直的通道，揭开髓腔，确定好根管工作长度后，进行根管预备，冲洗，冲洗完成后，消炎，封入氢氧化钙糊剂。
许凡整个治疗过程认真又专注，就像在jīng心雕琢一件工艺品。助理小余在旁边帮他递需要的工具，协助整个治疗过程。
“药物封入之后可能会有些不适或疼痛，属于正常现象，如果实在难受可以考虑服用一些止痛药。”封药完毕，许凡抬手将患者头顶的灯移开，边说边脱下手套，走到洗手池边上洗手。
他将手打湿，挤了洗手液在手心，认真地揉搓起来，洗手液绵密的泡沫将他的手覆盖了大半，分明的骨节若隐若现。
他继续嘱咐患者：“吃东西尽量用另一边咀嚼。”
许凡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水划过皮肤的纹理，冰冰凉凉的。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曲着，流畅的手部线条，经过水色的润泽，越发优美，仿佛冰雕玉琢的一件艺术品。
患者认真地听完他的嘱咐，道过谢之后便离开了诊室。
送走最后一个患者，许凡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好五点半，陈菡应该下班了，想到这里，他轻轻翘了翘嘴角。
——
回办公室的路上，恰好遇上从诊室出来的隔壁办公室王医生，两个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起往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