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冰儿没有泪,只有悔恨,一阵阵的痛恨,为何自己这般维护父亲,而父亲却对这个女人这般疼爱?
“冰儿,感情里没有值得也不知道,只有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宁国伟无耻的说出这么一句听着就想吐的话语。
爱情?他们这哪是爱情,而是一种背叛和欺骗,更像一场没有战争的杀戮,没有硝烟的战场,但是已经烽火狼烟,已经尸横遍野,已经山河破碎,最后伤痕累累还在不断给自己舔舐伤口的血液。
这是爱情吗?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一个死结连着一个死结的谎言,但是父亲多么经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陷入情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爸你是老糊涂还是被她下了迷魂药?”宁冰儿站起身,大声的呵斥道,小脸涨的通红,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的两位债主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害怕地伸进头来看看里面的状况,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演戏?”中年男人惊疑地看着瘦小男人说道。
地上两人的关系很尴尬,可以说是盟友,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不知道结局的事情发生。
也可以说他们们是敌军,万一百康医药公司的钱只够清还一家公司,那他们又站在对立面了。
所以看到里面发生抠脚争辩,两个男人的心七上八下的,两个男人焦心地等着他们拿钱,让他们安心地去交差。
“不知道啊。这是怎么了?”瘦小男人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啊,怎么办?劝架还是观望?”中年男人一本正经的问道,眉头紧蹙着,眼睛转动一周,肚子里盘算着怎么办。
“再看看,别轻举妄动!”瘦小男人冷静地点着头,慢慢说道。
转过头,看一眼旁边坐着被宁冰儿打得鼻青眼肿的中年男人,更加冷静的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抓着凳子把手,生怕被拉去填坑一般害怕。
枪打出头鸟,既然自己不是雄鹰,没有长翅高飞的本事,就要学着耐下性子,静观其变,静候佳音,这是瘦小男人在心中给自己暗下的命令。
“那好,我们在等等,但是不能让他们两离开这个房间,不然白等了。”中年男人还是不甘心的继续劝说着。
再看一眼房间里对峙着的父女俩,中年男人转过头,看一眼紧张得头顶冒汗的瘦小男人,眼里闪过一秒的不屑,然后情不自禁的摸摸嘴角开裂的伤口,忽然变得更加安静和本分地坐在凳子上,不敢再声张。
“冰儿,你听我说,别激动啊。”宁国伟第一次发现女儿的爆发力这么强,嘴里的烟被吓掉也不敢捡,只是惊恐和害怕地看着她。
“那你说啊,我听着。”瞬间冷静下来的宁冰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寡淡得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平静的像一张白纸,可以随意抒发。
情绪管控极好的宁冰儿不再和父亲怒吼,这种无畏的争吵不仅消耗自己的体力,而且会乱了分寸和节奏,这是康奕说过的,情绪管控最忌讳暴躁。
万事冷静处理,不能急躁,更不能暴躁,这是学会情绪管控的基础。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还是自己最爱的男人,怎么可以伤害?
看到情绪一下子稳定住的女儿,宁国伟又一次钦佩女儿的神功,一个小孩可以把情绪驾驭得这么好,而且成熟、冷静拿捏得这么到位?
佩服,真的佩服!
“你阿姨遇到难事了,如果没有一千万就会被杀的,你知不知道?”宁国伟无奈的抱着头,一遍遍说着这个不真的事实。
重复几遍后,宁冰儿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诡异和嘲讽的意味,对于这件事情,她还真不敢评判,也无奈消遣,只是从鼻息中不断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冷笑声。
“你信?”宁冰儿精致漂亮的小脸恢复淡定,整个人变得很诡异和无奈地看着父亲,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无知的玩味在里面。
或许这就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理解认识差异吧?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距,并不是智商的强弱,因为每个人的智商相差不多,而是信息不对称导致的认知差距,潜意识里的既定理论。
信息不对称是各类人员对有关信息的了解是有差异的,掌握信息比较充分的人员,往往处于比较有利的地位,而信息贫乏的人员,则处于比较不利的地位。
宁冰儿当然要比父亲知道的多,看到的也多,所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轻易心软,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父亲为自己辩护,维护他爱的女人。
“冰儿,虽然你阿姨这么多年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她愿意骗我,一直骗我开心,而你母亲,连夫妻间最简单的撒娇也不会,更不会说个美丽的谎言而骗我开心。”宁国伟无奈地叹息一声,摇摇头,又一次把头埋在膝盖上。
听到母亲的信息,这是父亲第一次正面说出母亲的一些事情,虽然含沙射影让人猜疑,但是,父亲心中因为自己的存在,开始会想念母亲的细节了。
这是一个好事!
“我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你这么痛恨她,最终舍得抛下我这么多年?”宁冰儿有些激动地问道,假如不是父亲开口,宁冰儿还不愿意问及母亲的事情,毕竟公司的事情才是她最想解决的事情。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的。”宁国伟又一次避而不谈,只是这次眼里没有当年的恨意,似乎还带着悔意和心疼地看着宁冰儿。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我知道母亲留下一些东西,被你藏起来了,是吗?”宁冰儿淡淡地问道,眼神里射出的光芒全是质问和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