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措后心被刺中,喷出一口鲜血,向前踉跄了一下,再想动,木剑却已经搁在了他的脑袋边上。
“你输了。”轻柔的声音,却将他打入地狱。
文羽穆嘴角挂着淡笑,眼神却冷,方才,他也是这般羞rǔ他师兄,现下,原样奉回。
其实即便只是一柄木剑,他也可以杀死白木措,只不过人死了事情不好收场,所以才留了手。
苏扎满脸震惊,失声喊道:“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
文羽穆望向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清雅极了。
“我么,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花印而已。”
他轻轻笑了一下,“苏使节,我有一柄佩剑,乃是我夫君所赠,你可知,那是什么剑?”
苏扎哑声,木然的问,“是什么剑?”
“剑名鱼肠,乃专诸刺王的绝勇之剑。”
苏扎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既然你们的国君和大剑圣给我们陛下带了话,那劳烦你,也回去给他们带句话。”
“问问他们,可挡得住鱼肠一剑?”
雅雀,无声。
苏扎脸上落下一滴汗,啪嗒,碎在了地上。
许久,他才勉qiáng道:“多谢指教。”
文羽穆道:“指教谈不上,不过我们说好了三局两胜,如今才是平局,贵方可还要再打一局?”
苏扎恨不得跳起来一刀扎死他,明知故问!
白木措都被他打吐血了,还打个屁啊!
他无比僵硬的道:“不必了,还是以和为贵。”
满朝文武哄笑起来。
以和为贵,好一个以和为贵。
也真亏他说得出口。
第六十二章
闹剧过后,宴会照常举行。
气氛却迥然不同。
后半夜,宴会散去,民间的灯会仍在继续。
官员们各自散去,有的会去看看街市上的灯会,有的则直接回家休息。
薛亦和文羽穆在灯会上转了一会,信步间恍然又回到昨日。
文羽穆走到河边的石槛上坐下,垂眸看着河水里蜿蜒飘过的荷花灯,缓缓叹道:“这京城的风还真是大啊,自打来了这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是非非从来没有停歇过。”
薛亦在他身旁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夜风chuī乱了披风滚边的细长皮毛。
他细细的用指尖梳理着文羽穆被风chuī乱了的长发,在他额际落下轻柔而温暖的吻。
“沐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道。
文羽穆无声的微笑,不禁偎的更紧些。
他们都知道,过了今日,麻烦就要来了。
这里偏离主街,少有人来,仅有不远处一个老翁在卖荷花灯。文羽穆眼力好,清晰看到他手上的粗糙纹路。
“阿亦,我们去将那老翁的灯全买下来,让他早日回家歇息吧,”他轻声道。
元宵灯会,对于游人来说是种快乐,对这卖灯的老翁来说,不过是一次艰难的谋生。
薛亦望过去,点头道:“好,你在这里等,我去买。”
他走过去,同那老翁叙话几句,付了银子,将所有的荷花灯全买了下来。
老翁千恩万谢,他直接给了一块银子,足够买这里好几倍的花灯了。
薛亦谢绝了他要找银子给他的提议,只叫他早些回去歇息。老汉收了自己的东西,将花灯和一支破旧的笔和一罐子墨汁留给了他们。
“沐沐,我数了一下,这里有二十盏荷花灯,咱们来许愿吧。”薛亦笑着跑来,手里捏着那根破笔。
文羽穆也笑了,点头,“好啊。”
他们轮流写下愿望,折成一小张塞进荷花灯中心的烛台下,等蜡烛燃烧到底部,就会将写着愿望的纸一起燃尽,化作轻烟通往天上。
看着载着愿望的荷花灯逐渐远去,薛亦为文羽穆拢了拢披风,笑道:“咱们回去吧。”
“嗯。”
他们携手漫步而归,薛亦唤他,“沐沐。”
“嗯?”文羽穆轻应了一声,侧头去看他。
“你许了什么愿?”他问。
文羽穆眼睛弯起,狡黠的道:“你先说。”
薛亦道:“我许愿和你一起白头偕老,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文羽穆讶然,“你想要孩子了?”
“倒也没有那么迫切,只是一种对未来的期许。”
文羽穆点点头,其实他对男人生孩子这件事还是感到很古怪,有些抗拒。
他说:“我许愿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永永远远。”
最好可以像婚书上说的那样,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薛亦动容,抓紧了他的手。
“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同衾,死同xué。”
文羽穆无声的道,如果可以不用死,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