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边的侍从也是摸不着头脑:“郎君,这...”
踏雪乌骓这样的好马,可遇而不可求,竟然被一个小女郎当街抢了去,向来爱马的郎君看上去还并不生气,真是怪了。
王洵叹了口气,将手镯收好:“我识得这位小女郎,上门去讨便是。”
不知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叫她这样着急。
与此同时,瑶台院外,被萧氏叫来的仆役拿着斧头,齐心协力终于将厚重的木门砍出了明显的裂口。有了第一道裂缝,木门便再也不堪重负,斧子劈下,门轰然倒塌。
萧氏带着人,踏过木门的废墟走进瑶台院。
白芷qiáng忍住惶恐,俯身行礼:“婢子见过夫人。”
萧氏冷笑一声:“你原来还肯称我一句夫人,将我关在门外时,可曾想过我乃是裴家主母!”
“夫人不肯说明来意,婢子只能依照女郎吩咐。”白芷低着头,姿态恭敬,“毕竟,这里是女郎的瑶台院,婢子的主子,是女郎。”
“果真是裴子衿的侍女,跟她学了好一副伶牙俐齿。”萧氏语气嘲讽。
她眼神一厉:“将她押下去。”
“夫人...”
白芷还要说什么,萧氏却已经不耐烦再听:“堵上她的嘴。”
按住白芷的健妇立刻捂住了她的嘴,白芷挣扎着,女郎...女郎若是再不回来,繁缕就危险了!
向来做主的白芷被押下去,瑶台院的侍女跪了一院子,萧氏指向方才进门时被白芷护在身后的繁缕:“舜英,可是这个贱婢害你受伤?”
郑婉试图劝道:“阿娘,不过是轻伤,不必这样兴师动众,饶过她一回好了。”
繁缕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我没有...”
她明明没有做过!
萧氏神情冰冷:“死到临头还嘴硬。舜英,阿娘知道你心软,但对于这些胆敢以下犯上的贱婢,就该让她们知道上下尊卑。”
在白芷选择紧锁大门将萧氏拦在门外时,就狠狠打了她作为裴家主母的脸,不仅为了郑婉,也为了裴家主母的威严,萧氏也不会放过繁缕和白芷。
“来人,掌嘴。”萧氏嘴边勾起冷漠的笑。
两个健妇制住繁缕,另有一人摩拳擦掌,高高扬起手。
繁缕害怕地闭上眼。
长鞭划破空气,裴蓁蓁骑着踏雪乌骓闯进瑶台院,她紧勒缰绳,踏雪乌骓的前蹄高高扬起,右手的马鞭卷住健妇将要落在繁缕脸上的手。
白芷终于松了一口气,女郎,女郎还是赶回来了。
狠狠一拉,健妇被甩了个踉跄,裴蓁蓁骑在马上,冷声道:“都给我放开!”
或许是她气势太盛,明明萧氏还在一边,下人们却不由自主听从她的吩咐,放开白芷和繁缕。
裴蓁蓁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氏:“母亲今日造访瑶台院,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萧氏冷声答道:“我也是第一回见到,敢有下人将主母锁在门外。”
“是我出门前吩咐,她们不过是遵我的令。”裴蓁蓁翻身下马,替繁缕擦去脸上泪痕。
繁缕满腹委屈:“女郎…”
“没事,我回来了。”裴蓁蓁安抚了她一句。
眼前的少女曾经为了她死在火中,这一次轮到她来保护她们了。
“裴子衿,你的意思是,是你锁了院门,将自己的母亲拒之门外?!”萧氏质问道。
裴蓁蓁转过头,冷淡道:“不错。”
这却是出乎萧氏意料的回答,她难道真不怕事情传扬出去,落个不孝的名声,无人敢娶?
而裴蓁蓁一旦不在乎所谓名声,萧氏能钳制她的地方便极为有限。
萧氏捂着心口,这个女儿,果然生来便是克她的!
“我还要问过母亲,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肯等我一等,非要着人拆了我的院门踏足!”裴蓁蓁目光冰冷。
“你还敢问!”萧氏深吸一口气,“你的侍女推了舜英,害她受伤,如此以下犯上的贱婢,便是杖杀也不为过!”
“繁缕,可有这回事。”裴蓁蓁没有回头。
繁缕大着胆子道:“没…没有!”
裴蓁蓁便又说:“母亲可听到,她说没有。”
“真是胡搅蛮缠!”萧氏厉喝,“难道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蓁蓁勾起唇角:“不知母亲说她推了你的女儿,又是哪里来的证据?”
“舜英乃是裴府长女,需要说谎诬陷一个小小侍女么?”
郑婉突然开口:“阿娘,算了吧,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
“舜英,你也看见她的态度了,不必再退让。”萧氏打定主意要将繁缕赶出去。
郑婉便又看向裴蓁蓁:“妹妹…”
裴蓁蓁抬手止住她的话:“且慢,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