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都是一静。
迟基给李新新送了一个十三阶的魔方,李新新死死盯着魔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紧抱住他的手臂,嘴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周生说:“他是舍不得你呢。”
“诶,除了吱吱,我是不是他第一个主动抱的人。“
段焦舌尖捅了下腮帮,bào躁地踹了下chuáng脚的栏杆:“艹,怎么又要走一个!”
迟基朝依依招手,依依垂着眼慢吞吞走过来:“八楼的人越来越少了。”
“小小年纪,别学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
他拿出来一只满是英文的药膏,递给依依:“我做了不少功课,听说这一支药膏祛疤最有效,每天睡觉之前让护士帮你涂背,一支用完就见效了。”
依依接过药膏,翻看着外盒上的适用症状,奇怪道:“我背上没有疤呀,你是要送给吱吱姐姐的吧?”
“什么吱吱姐姐,上回你发病,不是……”
迟基一愣。
两秒后,一股寒气从后背窜了上来。
他抬眸从门口望出去,看见小西站在八楼铁门前用指纹锁解码,冯之吱背着手在旁边踮着脚上下晃。
他忽然想到,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八楼的,不是臧索,而是吱吱。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必卡定律,想写完全部放上来是不行了,最后一章我再磨一磨昂。
☆、第9章
科室会议,护士长看着手里的成绩单老怀欣慰:“这次实操成绩非常不错,我们科室大部分人都顺利及格了。希望你们继续加油,早点独当一面。”
下边站着的小护士饱受鼓舞。
小西跟小南耳语了几句,转头问冯之吱:“吱吱,你这次怎么样,过了没有?”
冯之吱抿着嘴,慢吞吞点了点头。
“不容易诶,实操跟理论都过了,职称考试也及格了!”
“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
“我的学分不够!上个月给病人讲笑话害他伤口崩了,被扣了好几分呜呜呜呜呜!!我的晋升又泡汤了!”
冯之吱蹲在医院楼梯间小角落里,对着手机那头嚎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跟小西小南都是同一年进的医院,她们都开始带实习生了,我太没用了呜呜呜呜呜嗝。”
电话那头,臧索的声音懒洋洋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上进心了,去年这个时候不是还不慌不忙咸鱼瘫么。”
冯之吱哇地一声:“护士长说我再不达标,就不准我调离泌尿科!”
臧索那边诡异地沉默下去。
冯之吱顿了顿,打了个哭嗝:“你是不是在笑?”
“没……哈哈哈哈哈哈哈。”
“……”
冯之吱气得七窍生烟,站起来狠狠踹了一脚墙面:“分手吧混蛋!”
……
“嘶。”
耳边传来清晰的一声抽气声。
冯之吱睁开眼,就看到臧索站在chuáng边,右手捂在后腰的位置:“梦里练拳呢?”
混沌的脑袋一点点清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看臧索的腰,又看看窗外透白的曦光,最后看到自己光溜溜搭在chuáng边的小细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身上一块布都没有。
她闭上嘴,双手裹住被子,整个人往被子底下拱了拱,只剩下双眼睛乌溜溜盯着他看。
臧索弯了下唇,穿到一半的白大褂又给挂上了,重新坐到chuáng边来,膝盖轻撞了下她的腿:“梦到我了?”
冯之吱死死拉着被角,点了下头。
“梦见我什么了?”
冯之吱转了转眼珠,仰着下巴:“梦见你求我别分手。”
臧索嗤了声:“梦都是反的。”
对哦。
冯之吱立马改口:“是我求你来着。”
臧索轻笑,用力摁了下她的额头:“傻不傻。”
天没有大亮,房间里光线不算太好,小窗的亮色勉qiáng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若明若暗中,他深邃的眼里好像盛了一汪清泉。
冯之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五味杂陈的,她也不知道这情绪从哪里来。
她甩甩头,裹着被子往chuáng边挪了两寸:“臧索。”
“嗯?”臧索低头无所事事一般勾勒她脸颊到下巴的弧度,随口应了一声。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
冯之吱垂下眼睫,摇了下头:“没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臧索只会清清浅浅地笑。记忆里穿着人字拖鞋、牵着她懒洋洋走在车水马龙的深夜都市的臧索,变成了眼前这个内敛稳重心事重重的青年。
两个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分开过,可是他的这些变化还是悄无声息地发生了。骤然发现的时候,冯之吱甚至找不到那个变化起始的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