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才不要留恋呢。

  她脑海中替自己想好了后路,即便没有云横,她以后也可以凭着自己的厨艺自己开个饭馆,像阿娘一样做个大厨,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地赚银子。

  花枝见她迟迟不归,心里担忧起来,忙起身想去找找,竟在药堂门口看到了久久驻足的小嫂子,可她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里面,却又没有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枝心中疑惑,跑过去问:“嫂子怎么在这儿站着?”

  沈晚夕恍惚了片刻,方才走到药堂门口她忽然有个念头冒出来,云横是不是病了?

  先前他之所以那样对她,多半同那保长的死有关,如保长非他所害,他一定是见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受了刺激。

  她几次见过云横的身手,便是他亲手杀了王保长也不无可能。

  或许,昨晚从外面回来她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出去的那段时间便是为了杀了那狂徒替她出气。

  沈晚夕又想起疯驴闯进来的那一日,他也是那样满身戾气地面向众人说,

  从今往后谁再敢进竹门一步,他便要了谁的命。

  以至于这么天来,除了钟大通一家和锅锅,村里谁也没敢进那道门,即便是来闹事的也只敢在竹门外说话。

  他说要谁的命,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却都是为了她。

  花枝又喊了她一声,沈晚夕才回过神来,慢慢道:“云横这几日身体不太好,我想给他抓服药回去煎。”

  她想到从前大夫人也常常心绪不宁,每晚都要饮安神汤方能入睡,抓一味安神药回去,即便不能根治,应该也能让云横安心睡个好觉。

  花枝却忽然愣了愣,不可置信地问道:“嫂子,原来你都知道了?”

  沈晚夕眨了眨眼睛看她,“知道什么?”

  花枝以为两个人吵架闹得不愉快,可没想到嫂子这么快就能想通,花枝心里高兴,她希望两个人都幸幸福福的才好。

  可眼下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云大哥的病情了,花枝又急道:“今早来的时候我见他吐了一口血,我还以为嫂子不知道他病了,云大哥不肯我告诉你。”

  沈晚夕瞬间心口一窒,脚步差点不稳,“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云横:吐血大法好,媳妇心疼我了嘿嘿,很满意

  第39章担心

  云横回来的时候,屋檐上的烟囱冒着白色的轻烟。

  他一进门,屋里的光线也跟着暗了下去。

  厨房里,小姑娘在木架上晾满了豆腐皮,锅里还有烧开的豆浆,热腾腾地扬着白气,散发着浓浓的huáng豆香。

  云横眼皮垂了垂,一瞬间晃了神,仿佛回到昨晚,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沈晚夕将豆浆盛好正准备端到饭桌上去,可手指一碰汤碗,又被烫得缩回去。

  云横心口一堵,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径直走上前拿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我来吧。”嗓音沙哑滞涩,像是几日未曾开口的样子。

  沈晚夕愣神了须臾,忙按住他的手,急道:“还是我来吧。”

  白日里她去药堂见了大夫,将云横的情况说给他听,尽管没有亲自诊过脉,大夫也直说需要调养,不得手提重物,不得动气,总之除了休息最好什么都不做。

  云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得停了手,看着她用湿布裹着汤碗的边沿,踩着略显急促的小步将大碗放置到饭桌上,一瞬的功夫,又回来捧第二碗。

  见男人眉头微微蹙起,沈晚夕下一刻便觉他会像镇上药堂的大夫说的那样,气急攻心吐血而亡,她登时心慌起来,又道:“云横,你先去坐着,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好了。”

  转身过去时,手臂忽然被他握住。

  沈晚夕脚步一滞,只觉指节微动,手掌松了松,似怕将她攥痛。

  云横沉吟半晌,终是启唇打破沉默:“对不起,昨日我……”

  “云横。”沈晚夕打断他。

  说实话,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同他说,看到云横回来的时候她脑海先是一片空白,而后又涌现出无数杂乱的念头,将她陷入无力和烦乱之中。

  可他既然开口了,她也无法再绕开这个话题。

  沉思一会,她微微吁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云横低低应了一声。

  沈晚夕咬了咬唇,问:“昨晚那一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云横眸光暗了暗,如实道:“去杀了一个人。”

  沈晚夕心里一跳,她本已猜到几分,可那毕竟是猜测,究竟是不是云横杀的她不确定,可当云横亲口承认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惊恐。

  唇角微颤,沈晚夕红着眼道:“他即便是该死,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官府的人查到你怎么样?商州律例,以刃及故杀人者判斩首,更何况那人还是村里的保长,没有人会因为他做过什么而对你从轻发落!若是如此,日后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