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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二十五 对战

  大雪茫茫,人间皆白。

  两方军队集结于战线,一方领头人为骑在马背上的兵甲少年,头盔高耸故看不清脸,只露一双眼睛溜溜转。

  另一方领头人手持长矛,眉头紧皱。

  “我说你这手下败将,是不是嫌上次打你打得不够惨?如是这样,休怪我不客气!”

  这一方晋副帅不言不语凝目注视,不多时已经脸上大有愤色。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心中少了牵挂。便一生寄托军营,为将士请下父母命,金戈铁马边疆为家。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太多的人离了去,去了又来,都是他亲自埋无名旧骨,立出新冢,葬头七礼。

  “手下败将,咱们打来打去每回结果都一样,你这样拼命就不嫌厌烦么?干脆啊,你主动请缨投降,也叫你那手下将士有个归属。毕竟,马上就冬至了——”说到最后一句,曦君故意拉长了尾音。

  冬至又称亚岁,表示年关将近,需要回家祭祀祖先。届时家家户户把祖先像、牌位等供于家中上厅,安放供桌,摆好香炉、供品等。祭祖的同时,有的地方也祭祀天神、土地神,叩拜神灵,以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家和万事兴。

  “那又怎样,今日不把你这奸贼捉拿回去,本副帅立誓不过冬至不过大年!”

  “哼哼,你是这么想的,你身后众人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就不得知了。”曦君调转过头,“将士们,今儿我们打完这一干仗就准许你们回家祭祖探亲,期待来年儿更胜!”

  又道:“一会儿凯旋而归的将士们一人分一碗麻糍!”

  麻糍,南地祭祀时的供品,亦是着名小吃。麻糍阴干后蒸、煎、火烤、砂炒皆宜。

  其原料为上好糯米、猪油、芝麻、花生仁、冰糖制成。麻糍香甜可口,食后耐饿,有着甜、滑的口感,且软韧、微冰。成品色泽鲜白,滑韧透明。

  晋别后方的将士们咽了咽口水,有一两人肚子瞬间咕噜噜叫。

  有几声悄悄私语:

  “人家曦君还奖赏将士又软又糯又香又甜麻糍,说得我都馋了。”

  “爹爹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就准备在冬至成亲。这闹得——”

  “众所周知,随周以来漂在外地的人到了这时节都要回家过节,所谓‘年终有所归宿’。晋副帅也太不给面子了!”

  “越战越败,实在丢死人了。总帅支援不上,副帅愣不撤兵还对着打,真是为难。”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晋别,这是你自找的,看招——”

  玖澈立时翻身下马足底加劲快速奔走在十余丈外,道:“你立身请命也挺不易。这样好了,本君不用兵器,你若能在半柱香的功夫内打中本君身,本君就跟你回去可好?”

  晋别见对面人身法如此迅捷,脸现惊惶之色,只道他要运劲力暗算,先是左右试探一番,方才进攻。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满口夸大其词,胡言乱语,我不信你当真有如此能耐。

  当下马蹄声联合长矛蹭地声刺啦啦交织一起分外难听,两方将士们顿时感觉周身阴风猎猎。

  长矛尖子与马的四蹄交织,于沙土地面走了两个半圆,倏地前蹄蹬起扑向玖澈。

  玖澈左侧一闪一躲,向后出击。他弯腰一跃,单脚着地,此番正踩马背飞踏而过夺下长矛。同时玖澈口中含着的麻糍子用力一抛,封住马嘴。马诧异大惊,前蹄悬空,几欲站立不住。此为交战第一回合也。

  晋别愕然,转瞬调头休整。

  “副帅真是丢脸,第一回合就输了。”

  “反正也是头目间的交战,再说此为侵略战争,咱们小的不参与也罢。”

  呼啦超一下子,玉磬谷军队少了大半。而剩下的,打哈欠的打哈欠;借助前面老兄蹲下聊天不断的接连称兄道友,谈天说地;看守军旗的那位仁兄,早卧着睡起大觉,军旗顶端风吹掉落正好铺在他衣衫上,仁兄挠着头发发懵持续中。

  晋别自嘲地笑了笑:“兵器都没了,还拿什么与人对战?”

  他转过头看向他的将士们,一样捐躯远从戎,历经多场生死,战功显赫。偏偏,遇到难胜难打的敌手,连连失利。同样是军涯旅人,元帅与士兵生出隔阂,大多被磨的倦了心怠了战……

  ——没输天下之前早已输给了自己。

  “副帅,我愿代您出战!”一个陌生的小个子将士一脸认真,语气严肃。

  晋别低头瞧了一眼摆摆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尔等愿更换他主者尽快更换他主,至于剩下的,一并投了降吧!”

  “副帅!”小个子将士一声大喊,眼中泪光依稀可见。

  后方将士一阵欢呼,尽数奔向敌对阵营行礼跪拜。

  “你看看,硕大的军营中只剩你我二人,这杖打不打意义不大。或者说,咱们已经一连败数十次,你认为还有奋力拼搏的必要么?”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晋别,为什么?你为什么!

  那小将士一边啼哭一边跑,后来跑到一半停歇了下来开始狂笑,长笑不止,仿佛笑尽了天下,也笑尽了那一场始终看不穿的虚妄可笑的梦。

  本以为至此,自己就该彻底死心了,可她笑着笑着,双眸又是沁出了一点水光。

  “秦……秦好?!”

  晋别记忆中尘封至久的名字再次提起。

  她秀发飘柔,眉目传情,红颜如花。她的手腕处戴着定亲的银镯,碰到一块便叮叮铃铃响。

  “嗯,你请出你的新夫人让我瞧瞧。”秦好自言自语,声音无比陌生。

  “秦……秦好,什么新夫人,你在说什么?”晋别颤抖回应。他心跳得厉害,心中的声音一直提醒着:冲过去,顺势把她搂在怀里,用光辉耀眼照亮她的死寂。

  终于——

  “秦好,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对不起。”

  披着秀发的姑娘掉头望向身后郎,见到盔甲侧颜和一双攀附在自个儿颈间的粗臂。那粗臂甲片残缺,露出暗红色的衣袖。

  秦好的心中温热渐存,眸中重新燃起了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