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望这次算是亏本亏大了,不仅舍命陪舅母踏进寺庙,而且还聆听了一个下午的佛法,现在好不容易找着空儿遛了出来,转头便遇上刚刚得罪过的季风。无神论者连云望有一瞬间非常想研究一下出门之前看huáng历的可靠性和必要性。
他觉着倒霉,季风也有些不自在。常言道,“不打无准备之仗,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她可倒好,人都自己撞到了眼前,连一个行之有效的整人方法都没想起来,真是愧对前阵时间刚得的【整人专家】称号。
相对无言。
沉默半响,连云望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包核桃来,将布包往季风的方向递了递道,“吃吗?”随着又补了一句,“打不开我可以帮忙。”别看给核桃的时候没想到这里,此刻他心中的小算盘忽然打得啪啪响。待会儿他稍微施以援手,正好化解前些日子戏弄季风的矛盾。
他带来的是需要用小锤砸开的厚核桃,到了季风的手里却犹如纸皮核桃一般轻薄,一只手那两个核桃轻轻一握便开了。
一边儿的连二看得眼睛都要直了,捏核桃的能耐谁都有,但要把这么厚的核桃完整的捏开,期间眉头都不皱一下,他自认没这个本事。
季风发觉连二的眼神,不解的抬头道,“怎么了?”嘴里还不忘嚼着核桃。
这么一问,连云望当时就没词儿了,总不能说是敬佩人家姑娘力气大吧,此话一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打脸情况。
他沉默不要紧,一旁的季风看着他手中的两个核桃,还以为是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比如说:捏不碎厚壳……
当即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把连云望的核桃拿了过来,轻轻一用力便碎了。
一阵风chuī过……
连二的语言能力直线下降,混乱不清道,“这不是……我不是打不开……核桃嘛,轻轻一捏就碎了……”
季风的眼神里表现出了十足的理解。她从来没隐藏过天生神力的这个外挂技能,初次看到的人表现多种多样,语言系统暂时性混乱不足为奇。她把手中的核桃连壳带肉全放进了连云望空着的那只手中,将计就计万分敷衍道,“是是是,连二公子哪里是需要姑娘帮忙捏核桃的人?”
连二此时对“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这句话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他瞧瞧手中的果肉,又看看季风,你你我我的辩解不清,不知怎的gān脆吃进了嘴里。
别的不提,味道还真不错。
待到无花讲完经,一行人陆陆续续从禅房中出来,便见到两人正守在门口不远处的柳树旁剥核桃吃,穿绿衫的姑娘左右手各拿三个,稍一用力外壳便应声而碎,再分一半给旁边的公子。
贺夫人是随着无花出来的,道,“方才无花大师所讲之事令我茅塞顿开,敢问去除厄运广jiāo善缘,有什么好的方法?”施粥作法花费甚高,她现在早没了铺张的心思,只想寻些既管用又不花钱的法子。
无花单手行了一礼道,“种善因则得善果,时时刻刻与人为善心怀感念,便可远离一切苦得大自在。”
贺夫人有些焦急的问道,“这些我明白,只是有没有什么见效较快的方法?”
无花心中可笑,这种东西信也就罢了,竟然真有人妄图借此来解除灾祸,不知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他面上不显,口中道,“夫人诚心向佛是好事,想要行善平时点滴之事皆可为,何必如此心急?”
季风与连云望二人自然早已看到他们,两人把最后一点儿核桃吃完,拍拍衣袖这才走了过去。
无花见季风的双手已被初chūn的寒风冻得有些泛红,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道,“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季风撇撇嘴道,“胡铁花修房顶实在没什么好看的,gān脆来你这瞅瞅有什么新鲜事。”
贺夫人见连二与季风一同前来,问道,“云望,这位姑娘是?”
连云望忙为舅母介绍道,“这就是您前些日子叫我去看八字的季风季神算。”
贺夫人听得来人是季风,眼睛里都放出光来,不加掩饰的犹如见到鲜鱼的花猫一般。
饶是季风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瑟缩了一下道,“夫人可是有事?”
贺夫人定了定神道,“院外风凉,季神算来房内相谈可好?”
季风本就是闲的没事过来寻无花玩,这会儿竟好似赶上了赚钱的时机,哪有不赶紧跟着去的道理?
贺夫人是少林寺的常客,这里早已备了客房。她未和季风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您已算了我的运势,不知有没有快速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季风早已与连云望说过,想来是中间有人传话没能说明白,简要解说道,“眼前夫人烦心之事,早日回头便可破。”看她现下面色昏暗、眼神飘忽、身形消瘦,再加上衣衫头饰皆素净,便能大致猜出来。无非是吸大烟快吸死了身、吸败了家,早日戒了早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