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时门帘忽然被掀开了,一个妇人端着两盅汤进来,放到季风和铁心兰面前道,“我见两位姑娘淋了雨,喝碗姜汤怯怯寒气吧。”她未施粉黛,只包了一只灰色的头巾,着一身简单的布衣,却处处显露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季风不禁问道,“您是……”

  妇人看她神色,恍然大悟道,“瞧瞧我竟然忘了说,我是这船夫的老婆,这几天管着给几位客官烧火做饭的。”

  花无缺道,“那怎么称呼您?”

  妇人脸上带着笑答道,“我夫家姓钟,若是想叫喊我一声钟婶就成。”

  她在这屋还没说的了两句话,就听到那位钟小姑娘在高声喊她,“妈——你去哪儿了——这花样子还绣不绣啦——”

  钟婶撩开帘子冲那边高声道,“就来——”转过头来又向几人抱歉一笑道,“实在对不住,我这个女儿被我惯坏了。”

  她一边走还一边轻声着,“你这死丫头,这么大了gān点什么事儿都要我催着你,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她言语中似是埋怨,但语句里却充斥着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渐渐走远才没了声响。

  季风坐在原处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胳膊肘碰碰花无缺道,“你怎么看?”眼睛里充满了探求八卦的光芒。

  花无缺叹口气道,“背后妄论他人样貌,怕是不妥吧。”

  季风舔唇一笑,打趣道,“你别看着人家钟婶好看就说我议论相貌了啊。咱们冰清玉洁的无缺公子也和常人没什么差别嘛。”

  花无缺脸皮薄,哪经得起她这么调侃,当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荷露哪见得她家公子不自在,赶忙打圆场道,“季姑娘,咱们要论什么来着?”

  季风点到而止,用手摸了摸脖子,似乎不太清楚这句话怎么说,“我不知道应该认为钟婶太年轻还是太老。”

  移花宫众人避世绣玉谷,婚丧嫁娶这类事情自然不甚清楚,也从未细心了解过,三个人面面相觑竟未觉出有什么不对。

  铁心兰放下姜汤解释道,“普通百姓家女孩子十五六岁便嫁人了,钟婶虽然漂亮但怎么也得四十有余,钟小姑娘未免年纪太小了。”

  季风接过话茬道,“再看看撑船的钟伯,怎么看都是六十多的岁数啊。”

  夫妻、父女、母女,在艄公这个家庭中,每两个人的关系都透着很深的违和感。

  三言两语间,花无缺便已明白过来道,“今夜我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大家在上一章对我的批评和鼓励,最近一段时间生活和学习上都出了些变动,再加上我本身也不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所以出现了断更,让很多朋友失望。我会抓紧时间努力调整自己来平衡这些事情,再次说声抱歉。

  ☆、绝代双骄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钟婶早已起身生起炉子准备做饭。

  面昨晚便揉好了,船上的肉和菜都备的很足,锅里熬的小米粥正咕嘟咕嘟的冒泡。

  季风与铁心兰同屋,清晨睁开眼睛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用力打了个哈欠,这睡到自然醒,没有反派无时无刻压榨劳动力的生活实在太棒了。

  chuáng头放了一盆清水,应该是天使妹子铁心兰准备的了,季风一边洗脸一遍琢磨,自己那打回来重修的稿子也差不多该改完了,这次如果再过不了,等她历尽千辛万苦回到现实世界,必须得分分钟锤爆李哥狗头。

  当然她只敢在脑子里想一想。

  大家正一起围着桌子吃饭,花无缺见她过来招呼道,“给你留了座位,快过来吃吧。”

  那钟小姑娘十分不认生,把桌旁的矮凳碗碟都搬到自己身旁道,“季姐姐,和我一同坐吧。”她似乎生来就喜欢结jiāo朋友,今天早上看到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端着自己的碗也跑了过来,嘴巴比摸了蜜还甜。钟婶见大家都没有表现出不满,便也由她去了,临走之前还再三嘱咐,不要给客人们添麻烦。

  季风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自来熟的人,不免有几分尴尬,迈着步子走过去之后想着得说些什么便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钟小姑娘吃饭也不耽误说话道,“我是钟芳,今年十三了。”看样子也只比花无缺小了两岁,却没有他那副沉着冷静,反而满是天真活泼。

  看着她这年纪,季风不禁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中二病时期……她整了整面容随口道,“你天天在这船上玩,不如说一说我们多久能到武汉?”

  钟芳向外看看江水,反问道,“姐姐,你可知道这是哪条江?”

  季风自幼生长在内陆,对南方江水河流一向不甚了解,扭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见滔滔江水浩浩dàngdàng,船头冲开水面留着波纹向后飘去,往前一百米往后一百米,半分变化也没有,哪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