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下面倒是一片哗然,像是一群寻常百姓在一起讨论这新来的地方官。
“听说,我们这里要来一个大清官了”一粗壮大汉如是说,粗眉上扬,嗓门粗犷,但是却在说话之际,特意压低声音。
“那不是,这本是一个城隍大清官,却被贬至这南蛮之地,唉。也不知是我们的福呢,还是对方的苦了。”一老实农夫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口,忍不住叹息。
大汉忍不住摇摇头,一阵惋惜“这城隍有丞相那种人物,又岂会容忍拦他路途的障碍物呢。”
丞相这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掌握着重大实权,连皇帝都忌惮三分,将一个清官贬至蛮州又是有何难得事。
但是人家半个朝廷都是他得人,又有多少的人能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在那个水深火热的朝廷之中站得住脚呢,如今丞相势力已然渗透半个朝廷,如若想将人推翻,必然要大换血才行。
所以多少廉明清官在那人的势力之中一个个的被埋没,想到这里不少人便忍不住叹息摇头。
听到丞相两字,沈然生眸色就忍不住沉了一下,握住茶杯的双手忍不住紧攥,青劲bào起。身上的气息瞬间冷下几个度,令人不寒而栗。
“哎,那你可知道此次来的清官姓甚名谁?”老实人忍不住好奇,毕竟他对面的粗大汉可自诩为蛮州消息灵通第一人,连邻里之间的多舌之妇都没有他灵通。
“这你就问对人了。”大汉一阵窃喜,很是得意“说是姓白名城,江南人士,也不知这个江南来的小清官能不能忍受这边的水土风情。”
毕竟这里的气候着实gān燥恶劣,水少huáng沙多,多是让很多江南人士来的时候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状,大都是最后忍不住辞官回家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般想,毕竟早就有了不少的前车之鉴,这白城若是来了不到三日就辞官离去,他们也会见怪不怪的。
白城!这个名字倒是让沈然生一阵恍惚,似乎好久不曾见过此人了。手上的力道放松下来,理智顷刻也恢复到先前,沈然生自是重新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茗,细数一下自己是有多少年,没再见过幼时那位喜欢唤自己为小少爷的那位少年了。
沈然生正在沉思之中,便听到了一叩三敲的敲门声,还是熟悉的响度与规律,“进来”
吱的一声,陆清走了进来,他手上端着一碗清汤走到沈然生面前,语气轻和“公子,蛮州夜里gān燥,喝下一碗润喉汤,倒能减少一些不适。”
他们久居竹悠山谷,多为湿润温和的气候,初次到此,两人早有了些不适,所以陆清刚刚便借了客栈的厨房一用,熬了这碗汤给沈然生。
“嗯”沈然生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感到喉间一阵清慡与湿润,毫无gān燥之意了,也无需继续饮茶来解体中gān燥了。
将碗放下,沈然生看向陆清问“你可有用过?”
陆清浅笑,“嗯,刚刚在厨房之时,便喝过了。”
沈然生收回视线,看向外面,语气淡然“刚刚你可有听到楼下的话?”
“嗯?”陆清疑惑,刚刚上楼之际他也是听清了客栈内一伙人在谈论,当然只是听了些许,没有认真听完。“听了些许,怎么了,公子?”
“我们等候白城这人到了再启程。”
“是,公子”陆清从不质疑沈然生的决定,开口应下。随后想到了隔壁的那个男子,便对沈然生问,“今日那位男子已然醒来,不知公子想如何安排?”
“这事,你安排就好。”沈然生没有心思理会一些人,便将事jiāo给了陆清,毕竟央求救人的是对方,自己还是少管一些事的好。
“好的,公子。”陆清应下,毕竟这个人是他要求救的,那么后面的事他来负责就好,自家公子本就事物繁多,自己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减少对方身上的压力也好。
将碗拿下,陆清便退了出去,想着去隔壁看望一下那个醒来的男子。
他这是被救了吗?睁开双眼,秦欢忍不住摸一下自己,身体是热的还有实体的感觉,他还没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阵的摸自己的怀中之物,还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自己千辛万苦逃出那些人的魔爪,终于是能够存活一时了,一定要把这些信件jiāo给白城大人,咬咬牙秦欢想着自己一定要活着到那人的面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陆清。
看到这个清俊雅意的人秦欢一阵感激,立马从chuáng上下来,连忙就是一阵的叩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陆清连忙摆手,笑着说“没事,你还好就行。”继而又说“你先起来吧,身子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