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赵越尧伸出手:“孤带你去找太医。”
褚念也伸出手:“跟六哥走,尧尧。”
赵越尧站在中间,知道这是他们让他做选择。这个选择若是做了,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脑海中一阵晕眩,赵越尧不做选择,顺势倒下,在陷入黑暗之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不用面对这种情况了。
不知过了过久,赵越尧捂着沉重的额头,从睡梦中醒来。睡了一觉之后,整个身体都觉得无比轻松。
旁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赵越尧结果喝了一口,抬头一看,发现倒茶的人居然是若郁兰。
“怎么是你?没有下人吗?”
若郁兰神色冷淡:“我们官职微小,怎么会有多余的下人。你病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你以为我会管你?”
赵越尧觉得他这幅样子挺看不起人:“呵,我现在醒了,不用你管!”
若郁兰没有说话,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字帖,自顾自的练字。
赵越尧觉得怪没意思:“哎,这场秋猎你觉得谁会拔得头筹?”
在昏huáng的烛光下,若郁兰并不在意:“可能是六殿下,也可能是太子。他们两人从狩猎开始就争锋相对,现在都夜深了,还没人回来。”
“不过呢,我觉得最厉害的人,应该是你。”
赵越尧听得摸不着头脑:“你胡说八道什么?”
若郁兰:“你知道现在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祸水,会让太子和六皇子兄弟阋墙,还会祸害赵国的江山,现在言官们都准备等回京就弹劾你。”
!!!
赵越尧掀开被子,jīng致的容貌不可置信:“竟然有这种事?那群老头子真是可恨,胡说八道些什么!”
若郁兰凉凉的说:“你与其在这儿抱怨,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赵越尧半跪在chuáng上,咬着指甲,长发披散在肩膀旁,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喧闹声。
若郁兰:“太子他们回来了,你要去看吗?”
赵越尧忙不迭的摇头:“不去,我现在巴不得立刻回京,才不想搅合进他们之间的争斗中。”
“尧尧这话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你的六哥知道吗?”
太子穿着黑色的骑装,身后是拿着一只死鹿的长庆。若郁兰很有眼色的行礼退下。
赵越尧不着痕迹的往chuáng后面缩,太子大掌伸进被窝握住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炽热的掌心按在脚踝之上,就像烙铁一样,再配合上太子冷漠的表情,赵越尧想起了中宫之中那些死的很惨的宫人。
“啊,不要!”
赵越尧吓得不得了,太子冷冷的说:“原来你也会怕,孤还以为你天生胆子大得很,脚踏两船游刃有余,乐在其中,丝毫不惧。”
太子每说一句话,便挨近赵越尧一分。他俯身扣住赵越尧的肩膀,挨在他的耳朵边说:“这么làng,你就不怕船毁人亡?”
赵越尧忍无可忍,将太子推开,狠狠地说:“你的船不是我想上的,是你bī着我上!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脾气古怪,没有人爱!”
这话其实说的很是稚气,就跟年幼孩童抱怨一样,但是却不知为什么,戳到了太子的肺管子。
太子指着门口:“长庆,出去!”
长庆面无表情,扛着一头血呼啦次,上百斤的雄鹿,任劳任怨的又走出了帐篷。
太子yīn沉着脸:“赵越尧,你胆敢再说一遍?”
赵越尧挺直背脊,吞了下口水:“我又没有说错,你脾气那么坏,谁会真的爱你啊。”
太子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在这儿和赵越尧这个不知检点的家伙讨论感情:“只要有权势,孤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赵越尧反对:“才不是,你能得到我的人,却不能得到我的心。”
太子嘲讽:“那谁得到了你那颗善变又毫无用处的真心?我的六弟?”
赵越尧猝不及防,想起那晚送出去的并蒂莲玉佩。他的真心确实是毫无用处,还被人视如敝屣。赵越尧心中一痛,变了脸色:“没有人。”
太子微微侧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越尧,看着他先是鼓着脸颊气呼呼的,然后慢慢的脸色苍白,变得很是落寞。
他的确有一个放在心上的人,太子殿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觉得很是碍眼。
太子捏住赵越尧的手腕:“褚念能给你什么?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宁肯得罪孤也不肯和他分开?”
赵越尧被勾起了让他难受的回忆,整个人都恹恹的,完全不想说话。
太子闻着赵越尧身上,熟悉清淡的香味儿,bào戾的情绪竟然慢慢的恢复了平稳。
他将人从chuáng上拉了起来:“孤猎了一头鹿,听闻你喜欢,正好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