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人早已搭弓摆好了姿势,赵越尧捏着果子的手用力到泛白。
“嗖!”
箭羽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破空而来。
赵越尧怕的要命,不由自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嘶。”脸颊边微微刺痛,赵越尧用手摸了一下,指尖上出现了鲜红的血迹。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两人谁也没有she中果子,正准备继续搭弓。
褚念看见赵越尧脸颊旁被太子划伤,心中一痛。他嘴唇微动,对赵越尧说,放心。
而太子冷笑一声之后,意想不到,将弓箭移动了方向,箭矢正对着赵越尧的心脏!
全场哗然,经历过风làng的丞相简直想将手中的酒杯倒扣在太子的头上!
褚念终于忍不住:“皇兄,你在做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果子,不是南岳王!”
太子俊美到显得有些yīn郁的脸上出现了嘲弄的神色:“六弟,你慌什么?孤每年都得父皇的赏赐,今年让你给又何妨?”
褚念神色平淡:“皇兄,赵越尧是你的下属。”
褚念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下属这么刻薄,难道不怕他们寒心吗?
太子身处权利旋涡之中,走错一步路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怎么不知道褚念的意思。
他勾起唇角,直勾勾的看向褚念:“六弟对他这么在意,孤还以为,赵越尧是你的下属。”
周围的人们神色看起来十分的古怪,丞相自言自语:“这场面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桑柔苍白着脸:“就像是太子殿下和六皇子,在争风吃醋一样。”
丞相深深的闭上了双眼,赵越尧,留不得了。
不仅是桑柔,在场的重臣和世家有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皇上还等着他们有人能够一箭失手,将赵越尧弄死。
他站起来问:“皇儿,你们还在等什么?”
褚念收起弓箭,跪在地上:“臣想和六哥额外讨一个彩头。”
皇上来了兴趣:“阿念,你向来谦让恭良,无欲无求,不知道你想向你大哥讨要什么?”
褚念不闪不躲,看着太子:“赵越尧,我想让他做我的下属。若是大哥愿意,我母妃留下的商行,父皇这些年的赏赐,大哥想要什么都可以。”
一直笑咪咪的何定远有些坐不住了,他圆滑了半辈子,只想平平安安,跟着褚念到他的封地上去。这个想法,怕是难以实现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睛,丞相清楚的知道,这是太子bào怒的前兆。
“呵,六弟倒是大方。不过区区一个下属,你竟这么舍得。孤倒是想问问,他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皇帝站在台上,一言不发。
褚念从容:“曾在南岳与王爷同游,一见如故。”
太子似笑非笑:“孤看着不像故人,倒像是姘头。”
皇上低吼斥责:“太子,慎言!”
全场公子哥们哑然,年长的夫人捂住自己女儿的耳朵。有人甚至目光下流的看向苍白着嘴唇,容貌jīng致,比京都娇养的世家嫡女还要美上几分的赵越尧。
赵越尧紧咬着唇瓣,因为太过用力,下唇被咬破,渗透出如同红梅般的血迹。他胸口起伏,耳朵轰鸣。站在几百人中间,看着太子用蔑视的表情说着那些话。
所有人都在看着láng狈,局促的赵越尧。几百双神情异样的目光,让赵越尧心脏紧缩,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踩到了一截尖锐的枯枝,整个人只感觉脚腕刺痛,天旋地转就顺着旁边的斜坡滚到了下面的小河之中。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赵越尧整个人都差点被摔懵了。河水不深,只到他的腰际,但是他却被河底的石头狠狠地撞了几下,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被迫喝了几口冰冷的河水。
赵越尧坐在河水中央,冰冷彻骨。他脸色雪白,唇色极淡,乌黑发丝凌乱的粘在雪白的脸庞上,反而美的惊心动魄,就像是传闻中千年的艳鬼
太子握着长弓的手抖动了一下,褚念还来不及细想,就往长坡下跑,将赵越尧从水中扶了起来。
“咳咳。”
赵越尧手指冰凉,微微弯腰扶着褚念的手臂,被半抱着走了上去。
此时,整个猎场鸦雀无声,皇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继续,比试一定要分出胜负!”
赵越尧浑身无力,勉qiáng将果子顶在了头上。太子脸色漆黑,挽弓指着赵越尧的心脏,恨不得一箭将人弄死。
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褚念将太子对准赵越尧心脏的箭直接she开了。
赵越尧睁开紧闭的双眼,松了一口气。接着,太子立刻搭弓,趁褚念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一箭she中了赵越尧头顶的果子。
太子收起长弓,冷峻的对褚念说:“六皇弟,承让了,父皇的赏赐依然是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