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竹表弟,你可不要瞎说!”路潭州只是觉得,今天下午他自己的形象,完全给毁彻底了,“我是好孩子!”
牧远竹听见,路潭州这玩笑一样的话,也没当真,只微摇了摇头,去了路胜安的书房。
在路家待了几个小时,牧远竹回到边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钟了,他这几天临去休息前,都会去牧管家那里,叮嘱他早点入睡。
今天晚上,他和前几天一样,照旧去往牧管家的住处走着,可当他走到门前时,却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不停的咳嗽声。
牧远竹想抬手敲门,但门内的咳嗽声,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在外面独自站了一会,有些无力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牧管家也是不想看到他担心的样子,所以才尽量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
最终,牧远竹没同牧管家,当面说什么话,转而回了自己房间,躺在chuáng上,却是又有一些失眠。
睡眠不足,导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牧远竹的眼圈下,有着少许浓重的黑色。
边繁絮看着,牧远竹这jīng神不济的样子,暗自有些咂舌,不是吧?不过两天没见,就夜不能寐了?
当然,他只是心里惊讶,嘴上没同牧远竹,真的说出这些话。
早餐过后,两人一同去了学校,日常的课程,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似乎又是要度过颇为平静的一天。
此时,城西的一个偏僻住房小屋内。
向序远正在思考着,面对路胜安对他的紧追不放,他该怎么无虞地走下去。
虽说这个地方不易被人发现,但路胜安的手段,向序远还是知道的。
找不到他藏身的地方,路胜安却可以让他主动出来,至于会是什么办法,向序远能想到的,也只有方妙芸那里有突破口了。
方妙芸跟向序远不同,她有自己的家人和经营了多年的事业要守着。
而向序远经过这么多年的蹉跎,只剩下自己赤条条的一个人。
他的父母,在听说他入狱的前两年,就因为没能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双双病重去世了。
向序远现在没有妻子和孩子,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早些年和他jiāo好的几个朋友,在他入狱多年的时间里,已经寻觅不到踪影。
若是方妙芸真的把他给卖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他现在能够倚仗的,只有自己现在还可以灵活思考的脑子了。
只要他能想出办法,逃离出路胜安的视线,亦或是让他不再那么一味针对他,那么,他现在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但是,具体的要怎么做,还需要他好好的思量思量,而且,他心里总觉得,方妙芸瞒着他一些事情。
自从路桐竹离开之后,很多事情就发生了变化,但方妙芸的变化,却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比如那时本该面露喜色的她,偶尔脸上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焦虑之色。
向序远当时不知道,方妙芸潜在性的焦虑,来源是在哪里。
但是与路桐竹,恐怕是有一定联系的,因为他起初和方妙芸的认识,也是因为她是路桐竹的一个朋友。
向序远不否认,他是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但他当初和路桐竹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是想过一心对待她的。
可是,路家的人信不过他这个穷小子啊……更让他介怀的一点是,他们仅仅因为他的出身不好,就连带着把他这个人,给一同否认了!
倘若他们路家,当时能多给他一些机会,他也不会选择背叛路桐竹。
如路胜安所说,是他负了路桐竹,可这路家的人,又何尝不是在他心无所寄时,毁了他心中剩下的最后一棵稻草?
呵,说他烂泥扶不上墙,那他gān脆就如他们所说,做一回烂泥。
可这么多年,他每每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度过一个又一个凉凄的夜晚,心里却常常会无端升起一抹悔恨。
这其中……悔的对象是路桐竹,恨的对象则是他自己。
路桐竹当初为了他脱离路家,到外面生活的时候,向序远的内心,其实是带着一些沾沾自得的。
你看,你们养了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最后还是选择了我这个穷小子!
但是他后来,却是对路桐竹嫌弃了起来,认为她大小姐脾气重,整日乱发火气。
现在想想,他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出身富裕的大小姐,是狠心舍弃了多少,才决然跟他一起生活的。
但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他心里其实是贪图安逸享乐的,恰巧那时,他认识了性子柔软的方妙芸。
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比较喜欢,顺从自己的娇小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