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你了啊。
何语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她一沉默,跳楼鬼就当她默认了,很不满地凑过来跟她讲人家的坏话:“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啊?这人这么矮,还黑,长得也挫,就是个矮挫穷。”
“人家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也不矮了,一米七二呢!”她觉得对方好歹算她的一个朋友,忍不住要为他正名。
“男的没上一米七四都算残疾!”跳楼鬼一句话下去就地图pào了一大片男人,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同胞留一点体面的打算。
“你有多高?”她抱着膝盖看着他问。
“一米八五!”他超自信的说。
何语柠觉得他至少谎报了五厘米……说一米八她信,一米八五就太夸张了。但她也不打算戳破他,就让他做着高人一等的美梦偷着乐去吧。
她直接说起了人家的长处:“但是人家唱歌好听,至少比你唱得好听。”
“屁话!老子天下第一!”他突然就炸了,声音大到何语柠以为他会立马蹦起来跑去抢人家的话筒吼一首《好汉歌》。
但没想到的是,他蹦是蹦起来了,但是却是拉着何语柠的胳膊,把她也一咕噜揪起来,抓着她一起走。
唉……何语柠叹了一口气,还是顺从地被他拉着走了,都没有听完这首歌。
歌声从身后传来,很温柔很忧伤:“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抿着唇,看向前方的背影,他穿着单薄的衣物,围巾长长地垂在背后随着他的行走摆dàng。他把动作从扯她的胳膊换成拉她的手,她温顺地把握紧的拳头松开,心里微微产生了一种不可告人的欣喜。
他是不是有点在意她喜欢谁呢?这是不是……代表她对他也是有点不同的?
她一言不发,卑鄙地享受着对方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
真是过分呐,明明是只鬼,怎么还这么暖和呢。
“大姐你看!有人放烟花!”跳楼鬼伸出拿着抱枕的手指向广场中心,她顺着他侧着的身子望过去,发现真的有人在大圣诞树边上放烟花。
城区不让放烟花,商场这边就更不让了。何语柠看见商场那个胖保安过去训斥那三个放烟花的年轻人,没收了她们手上的一袋烟花玩具。滋滋发光的仙女棒也给残忍的踩灭了。唯独一箱冲天pào已经点燃了,动静很大地隔几秒“轰”地一声发she上天。这个威力太大了,光踩是踩不灭的,保安只有任它放完。
“轰”……何语柠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被这动静震得共鸣。她抬头一看,红色和橙色的流火像星辰坠落一样浇下来,简直像会被火光砸到。
“我们上天台去看!快点!”跳楼鬼牵着她跑,她耳朵嗡嗡地,鼻子嗅到硝烟的味道,没想太多就跟着他跑。
跑着跑着,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和跳楼鬼像是战争年代躲避飞机轰炸的可怜民众,在飞溅的流火中穿行。
这种联想让她弯了嘴角,眼底满是笑意。
到了观光电梯,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广场中央的圣诞树和擦着树梢炸上天的烟花。电梯上升,她的视角抬升。在晚上,玻璃映着的她的影象更加清晰。她的视线从玻璃外的风景移向自己倒映出来的影,却没有看见旁边拉着她的手的跳楼鬼的影子。
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恐慌。
跳楼鬼……俞鹤这个人……他是真的存在的吗?会不会,他只是她于压抑中jīng神分裂产生的幻觉呢?
因为这个不安的猜想,她猛地回过头,抬起眼睛仔细去看他。
“?”被她突然盯住的跳楼鬼懵了一下,然后同样睁大眼睛回看过去。
“……”果然这不可能是她幻想出来的,凭她自己是想象不出这么逗bī的生物的。
被他盯着脸超过五秒,她就顶不住地移开了视线,看向流光溢彩的天空。
明明电梯这里离烟花点燃的地方已经较远了,她却还是能感到炸响的震动,甚至比刚才更甚,她的胸膛因为共鸣,心跳个不停。
等电梯到顶楼天台了,电梯鬼扯着她跑出去,她才记得下电梯。
扑到天台边缘,他们正赶上最后一朵烟花冲上天空,红色的火焰绽放的花朵在很近的地方绽放。她清晰的看见光焰的影象印在他的眼睛里,那一瞬间,黑暗的天空亮如白昼。
“哇!好可惜,没有了……”他探出身去捞火光,像在捞飞上天的泡泡。他的身子几乎全部悬在天台外面了,何语柠下意识伸手拽着他脖子上的围巾把他扯了回来。
被勒住脖子往回拽的跳楼鬼差点跌倒,等站稳了身,他不满地抱怨道:“你gān嘛!我又不会再摔死了!”
是哦,他可是鬼,可以浮在空中,当然不会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