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晚点回来,还在主持别人的婚礼。生而为人,都不容易。她体谅他,照例给他煲了鲫鱼汤,留在保温锅里。对他无其他要求,每晚回家便好。
十一点,大桥上的灯熄灭了,城市睡了,月光洒满了窗,她起身去洗漱。贴过面膜,用美容仪丝丝寸寸护理肌肤,上晚霜和眼膜。
熨烫过的长摆婚纱,洁白简约,温顺地挂在窗前,跟墙壁的颜色无异,更显惨淡。关了灯,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一魄无人认领的孤魂。
晚间起风,yīn恻恻的,像是降温落雨的前兆。谁家的窗户没关紧,狂风顽劣地卷了窗帘出去,在外墙痴缠,来回拍打,噗噗作响,像鸽子扑翅欲飞往远方的动静。
祝初一抱着柔软的枕头听了会儿,嘴角挂着点不相gān的微笑,没再管,翻个身,缓缓睡着了。
弯月升至天空正中,发着不怎么夺目的光。
也许明天是个好天气。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结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免费不V。
看完也许可以打个分?
收藏过300,返场写文。
岛亦川这个笔名,仿佛我纯白世界的切开黑。
我允许它颠覆,不顾道德,伦理,世俗目光。
还有好多脑洞待开,但没人看,索性不写了。
☆、Chapter2
2018年2月,祝初一同魏雅去泰国出差,现金都放在她那里。
当祝初一不幸被抽查到,望着空dàngdàng的入境关口,傻眼了,被泰国海关立即遣返。
祝初一被机场海关人员限制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屋子里,饥寒jiāo迫地等了一晚上。
倒不是害怕,而是对自己苛责。
出发前王阗特地qiáng调过这回事,犯了最低级的错误,祝初一没敢联系他。
她不是第一回来泰国出差,怪自己没多个心眼,轻信了人。
祝初一认命地点开购票软件,给自己买了一张回程机票。
大概是魏雅提前给王阗透的消息。祝初一走出航站楼,王阗的车就停在路边。临时停靠点不许久留,祝初一赶紧钻了进去。
王阗不是不会黑脸的人,公私泾渭分明,虽说他和祝初一是老同学,俩人十几岁认识到现在,革命友谊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了解祝初一,她不是对工作不负责的人。事情的脉络,他猜得差不多了。堵车的间隙,侧头看了她片刻,末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大学毕业两年后,王阗追过祝初一,无论样貌还是家庭出身,他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不容忽视的类型。祝初一挺惊讶的,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出异样。
王阗确实是不显山露水的性格,大部分时候让人捉摸不透。先不说喜欢与否,祝初一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犹豫过,还是没答应。
魏雅跟她水火不容的,就为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点大的前尘往事。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总是耿耿于怀,眼里容不下一点灰,男人心里的白月光简直是该天诛地灭的存在。男人追过了就算,说过的情话发过的海誓山盟就是放屁。你要当真,那就太傻了。
王阗停车,解了中控锁,嘱咐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放你一天假。”
没有责怪和怀疑。
祝初一还是忍不住问道:“泰国那边的事,魏雅能搞定吗?这次会议时间挺长的,有些专有名词的词汇也偏生。”
“跟她通过电话了,说是没问题。更何况,你带了她那么久,她该独当一面了。”
祝初一顿时了然,讥讽地笑笑,“这就是她的目的吧。”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初一,错不在她。”王阗皱皱眉,魏雅到底是自己女朋友,下意识护短。
“嗯,确实是我大意了。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我尽力弥补。谢谢老板给我放假,后天见。”
王阗皱皱眉,听不得她这么yīn阳怪气地说话。祝初一开了车门,上楼去了。
祝初一有首很喜欢的歌叫《阿刁》,赵雷唱的,里面一句词: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她尚未修炼到家,面具和盔甲都不够用,还不具备欣赏长夜的能耐。只反复告诫自己,往后,莫再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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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待在小黑屋,说不担忧和慌张是假的。但没人问过她,也就无处以撒娇的口吻求安慰,她能扛事。
祝初一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哪里遭过这种罪。如果要说有,人生中最惨淡、最担惊受怕的那段时间,也过去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她也不会在王阗公司工作。
是她欠王阗的。
这种卷土重来的孤单和害怕,激发了祝初一前所未有的冲动,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身边总该有个人的,无论哪种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