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基本没有下行车辆。
一条盘山路上,一台车,一个男人,一个在男人身边睡得安稳的女人。
这段路,这几分钟,都是他们的。
开到一棵树观景台,阎齐往右打了转弯灯,靠边灯下。他看表,11点15分,还来得及。
“祝初一,起chuáng了”,阎齐不算温柔地拍祝初一的脸。
车内有真皮座椅的膻味,她身上并不呛人的酒味,和若有似无的花香型香水,那是祝初一本身的味道。
阎齐凑近了喊她,祝初一还是没反应。
她闭眼,感觉阎齐的手,轻轻顺着眼睛往下划,停在她嘴唇上,拇指按压住,来.回涂抹。她下意识伸出.舌.头,小声嘤咛。
阎齐眼眸深了深。
“再不起来”,阎齐冷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去解开祝初一的,“就在这里”,阎齐脱下她的羊绒大衣,一把扔后座。
祝初一里面是紧身黑色高领毛衣,显身段,一截细腰没有任何赘肉。阎齐掀开底边,gān燥的手掌往里探,五指收拢,手感绵软,“做.你。”
男人体温高,耳边全是他吐出的灼.灼气息,烫得人耳根子.绯红,祝初一睫毛猛然颤.动,再装睡不下去。
她其实半路就醒了,看清开车的人是谁,小小惊讶后,继续装睡。
她记着自己骂他了,但又好像是做梦。
反正她不想睁开眼跟他说话,索性接着睡了。
这时更是gān脆耍赖,抵开一拳距离,却是揪着他的衣服:“你要gān嘛啊,大晚上不让睡觉?”
阎齐冷哼声,眼里是真的怒火,“单独喝得那么醉,还想着要睡觉。”
“不怕被人拖去酒店拍小视频,到时候给你放网上去,看你怎么办。”
祝初一反驳:“切,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的骚,让助理给自己拉皮条。再说了,我跟朋友去的。”
说完祝初一自己也愣住,李瑾人呢,她看到阎齐了吗?她还没跟李瑾坦白过,因为有的事好朋友最了解,身体的快.感和心上的满足,不是同一回事。有些东西,她自己也清楚,阎齐给不了。
她看住阎齐,不知是不是睡花了眼,阎齐眼底闪过一丝伤心。
他继续压着她,直截了当解了中控锁,眼神却移向窗外:“衣服穿上,下车。”
四月,半山上,夜深人静的景区门口寒风阵阵,一栋四五层高的白色房子屹立在山林中,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思。
这是川城著名的景点“一棵树”,每回电视里播《鸟瞰新川城》都有这个镜头。
祝初一没踏进去过。小时候是因为没人带她来,长大了工作了,又疲于游山玩水,她时常觉得人活着呼吸就很累了,玩儿是更累的事。有闲时间她宁愿睡觉。
而且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会麻木,缺少感知能力。她也没那么多闲钱和闲暇游山玩水。
“这么晚,都关门了”,祝初一被阎齐搂着走,嘟嘟囔囔抱怨。阎齐步伐跨得很大,一步当她三步。
阎齐瞟她一眼,没说话,领她进去。可能是事前打过招呼,竟有守门的接应他。
男人拉着女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口不停歇直爬到顶楼。
祝初一喘气,上气不接下气。阎齐也喘气,咳嗽两声。
顶楼静悄悄地,没灯,黑压压的,一整面墙全打成落地窗,视野开阔,间隔放着望远镜。
窗外是川城闻名全世界的夜景,夜有多浓,灯光就有多深。
窗内是他们俩的喘气和不可抑制的心跳,酒有几分醉,情有几分真。
阎齐从背后圈着祝初一,头搁在她肩上,她脸红得胜过牡丹,不知是睡太久缺氧还是爬楼爬热了,他笑得不正不经,“别急,晚上有时间让你喘。”
祝初一扭头警惕瞪他,生怕他不分场合乱来,一蹦离了阎齐三米远。
动作太夸张,祝初一心虚拿出手机看,明亮的屏幕刺得眼睛流泪,语气仍然不太好,“大晚上来这儿gān嘛,来打鬼?”
阎齐觉得这女人不识好歹,这么明显的事非打破沙锅问到底,兴致有些阑珊了。他也按开手机,时间23点29分。
他走向窗边,那里摆了一排望远镜,他随手摆动着一个,修长的手指调节角度,眯着一只眼。
这个视角,这个时间的川城落落疏疏的灯火,似散装的星辉。他曾在海上看过星空,漆黑的无人海举目无边界无光亮,但只抬头,浩瀚星空直接显示出一个接一个明显的星座。
明明灭灭的光从他头上穿过,投冰凉的石地上,一道克制的颀长影子。
祝初一看着他的背影,数着自己的心跳,在跳出胸腔前,不可抑制吞了吞口水,结果嗓子很gān涩了。她能快狠准抓住客户的要求,完美完成一次商务口译,但她此刻猜不透阎齐。